两人无语相望,楚王知晓,他的王妃是多想为他诞下子嗣,可他不愿拿她的身子康健做赌注。
楚王还想说什么,楚王妃摇了摇头,楚王便不言了,预备着回府了再与王妃细谈。
楚王妃又有身孕了,齐王这个没有半点子嗣的可就要受些唠叨了。
“尚儿再不久便十八了,子嗣上需得多上些心。”嘉顺帝略略看了齐王妃一眼。
“是,儿臣知晓。”齐王齐王妃异口同声。
齐王妃觉察着当今天子的打量,有股子不详的预感涌上来。
果不其然。
只听嘉顺帝道:“长子为重,你们可知晓?”
长子,而不是嫡子。
这意味着什么,几人都明白。
此言一出,齐王妃不由白了脸。
大邕朝重嫡,自开国起便有言令,皇子们的皇妃进门半年内,侧室妾室皆不得有孕,可如今她可才进府两月不到啊。
可帝命,谁敢不听从。
*
“陛下,如此做,崔家兴许会有怨言。”
帝后二人晚间对弈,姚皇后有些顾虑。
嘉顺帝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缓言道:“朕给崔家一个太子妃的位置,他们只会感激朕。”若是寻常的亲王,他自然不会太过插手儿子子嗣之事,可齐王将来是太子,那是与国家社稷息息相关的。
前出了一位楚王妃,他不允许他新立的太子还如楚王一样,只一味宠爱王妃,没有儿子袭承爵位。
姚皇后也知晓此理,可夫妻多年,她其实不确信的是嘉顺帝,是否真会让齐王做了太子。
即使他跟她说了,也与楚王齐王兄弟说过了,可她还是有些,不敢轻易相信他。
嘉顺帝见她久久持子不放,亦明白了她真正的顾虑。
“你竟如此不信我吗?”
姚皇后顿了顿,下了一子,无所言语。
嘉顺帝有些不畅快,可他自己知晓他们二人之间的症结出在哪里。
年岁渐大,尤其长子呕血之事后,他发觉自己有时有些不懂自己在为什么而活。
为大邕朝?为苍生?
可能是他老了,他不再想如从前一样,只想好好守着他唐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产业,好好守着妻子,看儿孙满堂,享一次清福。
嘉顺帝看了看姚皇后,她与他一般,生出了好些白发。
她眼角的肌肤不如年轻时细嫩光滑,已平添了好几丝皱纹。
他们都老了。
嘉顺帝诸多愁思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大年初二,齐王陪着齐王妃回崔府。
“娘,现下可如何是好?后院的人如今都不赐药了,万一她们比我早怀上孩子怎么办?”
齐王在前院与前中书令叙话,崔紫瑶便赶忙来了正院,找崔母诉苦。
“陛下竟如此做?”崔母很是气愤,寻常的王府侧室妾室都是赐药足半年的,怎么到齐王这就如此。
“瑶儿莫怕,为今之计,便只有让你早些怀上孩子。”
“可这都快两月了,我肚子还是没动静,女儿时时找医师来看,什么药都吃了,可就是怀不上。”她为此吃尽了苦头,可还是不见有效。
“莫慌,娘为你寻法子,这才两个月,即使现下准她们有孕了,她们也不见得就怀得上,瑶儿切莫现在慌乱,你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稳住,抓住了齐王的心。”
崔母终究经历得多些,几句便让崔紫瑶略略安心。
“女儿知道。”
“你是王妃,千万记得要端庄知道吗?定不要与那些人争风吃醋,令齐王不满,只要齐王对你好了,再多人都不足为惧。”
崔母淳淳教诲,齐王妃亦是一字一句的悉心听着。
等齐王二人离府了,崔母赶紧找到崔缙生,同他说此事。
崔缙生听了也是气愤非常,急匆匆的又赶去找崔老大人。
谁料崔老大人一听,抚了抚长胡须,老怀安慰道。
“咱们崔家是要出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