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挽心间似有凉意涌过,她噙着笑,“楚王是陛下的嫡长子,更是太子殿下的胞兄,昂儿肖父,自然便与殿下是一边的,都说隔辈儿亲,陛下与娘娘是帝后,更是陵安郡王的祖父祖母,祖父母喜爱孙儿,乃是人之常情。”
萧凝挽句句不离亲情关系,将几人高贵的身份都给剥离开来,余下的便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寻常百姓家和睦慈爱之景象。
这也正是太子心中所想。
他揽过她的肩,萧凝挽顿了顿,顺从靠在他怀里。
“我不是有意要试探你,只是……”太子久久不知如何开口。
萧凝挽笑如春风般柔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妾知晓,殿下与楚王殿下乃是同胞兄弟,怎能容得他人蓄意挑拨。”
太子心中只觉宽慰了许多,却也觉着自己太过谨慎,伤了她的心。
他轻抚她的头发,“你最是知晓我的心思,你放心,日后我定不再猜忌你。”
同为女子,太子妃甚至才是他的正妃,却总与他想法相悖,反而萧良娣处处知他心意,懂进退,知礼节。
太子看向萧凝挽的视线不由更加炽热了几分。
她莞尔一笑,没说信也不说不信,只道:“谢殿下信重。”
太子察觉出了她的疏离,顿了顿,心间有些发疼。
“明日是初二了,民间该是回娘家的日子了,东宫中规矩严谨,你若要回去只怕还要一层层规制下来,很是繁琐,明日我叫徐远去萧府将你祖母接过来,你们小叙上半日也是极好的。”
算来她自打进东宫便再未回过萧府,如今细算下来也有大半年了,能见着疼她的祖母,她自是喜不自胜,笑容也真挚了好些,“多谢殿下,妾着实想念祖母得紧。”
太子见她高兴,便也略微放下心来,好歹弥补了一些。
“那明日一早我便叫徐远出东宫去,你便好生在蒹葭宫等着,约莫午时老夫人便也能来与你相见了。”太子轻声细语道。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一转眼已是近暮,两人用了飧食,沐浴了过后,便又是好一番颠龙倒凤,太子这日许是热切了些,直叫她热汗连连,累得直不起身子,小脸上红霞经久不散。
不知是几时,太子轻柔抚了抚她的娇脸,又给她拨开了脸庞边儿上的细发,柔声道:“你乖乖待一会子,等汗都消退了再去沐浴。”
刚出汗之时洗浴极易惹了病气,尤其像她这般身子纤弱的。
太子说完,便意气风发般大着步子去沐浴了……
毕竟他是男子,且身体康健,寒气什么的,实在不畏。
萧凝挽只好窝在被褥里,浑身实在不舒服得紧。
等好不容易沐浴回来,床榻上的被褥一应已经换了,太子正斜斜靠在边儿上看些书册。
“殿下怎么没睡?”她素手提着薄纱衣边上,款款向床边走去。
太子放下书册,笑了笑,起身揽她过来一同睡下,“想等着你回来一同就寝。”
她浅浅一笑,闭上眼睛,预备好好入眠。
太子笑着眯了眯眼,将她抱紧了这才闭眼。
初二至初四,太子都还能清闲,两人便齐齐睡了好些时候才起。
用了早膳,太子便回嘉德殿去了,午后萧老夫人便要到了,他可不在那扰了祖孙俩叙家常。
不等萧凝挽提醒,楠若等人一知晓萧老夫人要来东宫,一早便指挥着侍女黄门们清扫蒹葭宫,更是个个都耳提面命了一番。
午时一刻,中监徐远领了萧老夫人进了蒹葭宫。
入了东宫便不能乘车了,太子特地叫了人备了暖和的暖轿,还差了两个妥帖的女官跟随着徐远去萧府,因此萧老夫人进东宫这一趟并未受寒受累,一路行来都熨帖得紧。
“良娣,老夫人既已平安至蒹葭宫,奴婢等这便回嘉德殿伺候了,酉时正奴婢再来送老夫人出宫。”徐远躬身道。
“有劳你们一路照料着。”萧凝挽搀着祖母眼角眉梢都是喜意,槿禾笑盈盈给徐远递过去两个钱袋子。
徐远忙谢了,领着两位女官及几个同行的侍女黄门出了蒹葭宫。
萧老夫人才要给萧凝挽行礼,便被她和几个侍女搀住。
“祖母这是做什么,可万万不能如此。”萧凝有些难受。
萧老夫人摸了摸她的鬓角,“东宫人多眼杂,这些该有的礼节不能缺的。”
萧凝挽含泪道:“祖母,孙女儿宫里的人口风都是严谨的,再说了,您是我的祖母,百善孝为先,孙女儿不怕别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