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等她行礼问安,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是我不好,倒叫你伤心了,日后若有机会,再将老夫人接来东宫多住些时日,你们祖孙俩好好团聚团聚。”
“殿下接祖母与妾相见,妾已很感激了。”她柔声细语,声音中还有些许凝滞。
太子见她心情不大好,便道:“上次我见你哭,还是你喝醉了,可怜得紧。”
闻言,萧凝挽有些羞赫,“妾失态了。”
那日事后,她听得莲禾将这事绘声绘色讲与她听,当时只恨不能一头扎进地里,再不出去见人。
太子搂着她坐在软榻上,轻笑出声,“之前你都是清清冷冷的模样,那日偶然一见你使些小性子,颇觉可人得紧。”
萧凝挽羞得有些不自在,讪讪道:“殿下竟喜欢旁人使性子。”
“那你可就想差了,”他凝视着她的眸子,温柔道:“也就你使小性子亦能叫我心动。”
萧凝挽自觉这是他兴致来时说的情话,没太在意。
只是心中暗道,日后可不能再喝醉了,误事得很,若说错话就不好了。
一连几日,太子都歇在了蒹葭宫,何良娣等人还好,总归是习惯了,只是心中不大得劲罢了。
两位新晋的良媛可就心中极不舒服了。
她们自打进了东宫便在学习宫中礼仪,习大邕官话,本以为一月教习过后,凭着自个儿的姿色美貌,定能叫太子殿下念念不忘,压制了那得宠的萧良娣去,可怎知太子竟瞧都不瞧她们一眼,尽围着萧良娣转了。
“良媛,太子殿下还未与您多说些话,等太子殿下来了蓼萧宫,见了您,一准不愿再走了,哪还记得什么萧良娣啊。”薄玉怜身边的掌殿、管事姑姑都是来了东宫新添的,她信不过,唯有自个儿从西越带来的两个侍女她常带在身边。
此时出声的正是两个贴身一等大侍女中的一个,名唤图英。
“正是呢,那萧良娣的容貌见了您便黯然失色了,哪里必得过您。”这是另一位一等侍女,图兰。
薄兰香向来自负容貌,她不是没见过萧良娣的模样,姿色虽不错,但素雅端庄得紧。
依她之见,这样的女子,总觉着清丽纯净得很,太子一时喜欢也是常理,但日子一长,便不行了,终究还是要她这般的,才能牵住男人的心。
薄兰香得意一笑,“去把那身绛紫色仙文菱给本良媛取来,我要穿。”
男人都是喜欢美艳的,鲜亮的衣服才好。
……
“瑶儿,你放心,父亲母亲自会帮你的。”
崔母与太子妃说了好一会子话,这才出了灼华宫。
“殿下仁慈,本宫却不能叫楚王妃白白捡了便宜去。”太子妃眼神发冷。
雯绶站在她后头,总觉太子妃此法有些冒险,太子殿下也不知晓,他日东窗事发,可如何是好。
“对了,前几日萧凝挽的祖母来东宫,竟是太子殿下亲自叫人去接的?”太子妃这几日忙着大事,便一时疏忽萧良娣之事。
雯绶轻声说了太子对萧良娣的看重。
太子妃先是一怒,没一会子又自我安慰道:“哼!萧凝挽仗着太子殿下宠爱,却并不为殿下办事,早晚会得殿下厌弃,只有本宫,心心念念为了殿下,还为殿下怀了子嗣,日后殿下定会知晓本宫比萧凝挽那个贱人好!”
雯绶低着头,不敢言语。
正月十五,太子唐尚诞辰。
太子这几日忙得紧,都待在嘉德殿,生辰宴一事不大,他便交给了沈司令,叫她无需大办,可太子妃却恍若未闻,沈司令置办好了,她又叫人添了许多上去,如此一来,东宫便极尽豪奢了。
太子妃怀着身孕却还在操办太子的生辰宴,且又办得极尽华美,来往的宾客都道一句“东宫不愧为皇太子居所”“太子妃独自操办如此大的筵席,真是厉害”。
太子妃自个儿沾沾自喜,只等着太子夸她一句呢。
太子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与嘉顺帝及几位大臣议完了事回了东宫,便见东宫装潢得有些铺张。
他皱眉,召来沈司令。
“本宫不是说了不许大肆操办。”他语气极冷。
沈司令跪得极规正,“禀殿下,奴婢依殿下之言,只照去岁在齐王府的三中之一来操办,太子妃说太子殿下生辰宴若素了,白白叫您丢了面子,又添了许多上去,才成了如今这模样。”
去年是因为齐王要立储,所以帝后亲自下令大办,今岁只是生辰宴,没有其他,按照去岁亲王筵席的三分之一来置办太子宴,可谓是极简了,可太子妃这一添,便足足给添满了去岁的分量,甚至还多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