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善右医术尚可,你召他瞧瞧也是极好的。”太子瞧着她不愿多说,只等着过些日子亲自询问百善右。
“对了,我瞧着你书架子上的书都翻阅过了,可有什么喜欢的书册?或是喜欢哪个大儒?改日给你送些过来。”太子温声问她。
提起书册,萧凝挽倒是来了兴致的。
她眯着眼笑着想了片刻,“妾想瞧些史书,不必正史,野史也可。”
说实话,便是她这样的才女,看正史也只是为了增长见识,相比长篇大论的正史,萧凝挽同许多人一样,更爱看些野史。
太子知晓她的意思,笑着点了头,俄而又凑近她,低声询问了一句,“可要瞧话本子?”
萧凝挽瞪大了了眼珠子,鹅蛋小脸上尽是惊愕之色。
太子许久不见她这副模样,低声笑了笑。
“怕什么,我准许你看,只是不能叫旁人知晓。”
萧凝挽不由纳闷了好一会子,前世远远瞧着她,只觉他严肃得紧,如今怎么觉得这人不大一样,或许是年岁尚小的缘故?
她不禁在心里默默颔首,前世那会子,他都是皇帝了,一身帝王之威,如今到底还是太子罢了,与前世总归不大一样的。
“好。”反正是太子准许的,宫禁中几乎人人都会私下里悄悄看些,只是旁人不知晓罢了。
如今太子托人去找,倒比她自个儿心血来潮了,差人去买要来得方便。
太子见她脸色由惊异到纠结,再到释然展露笑颜,不由心下一松。
他这一阵插科打诨,倒叫两人少了许多疏离之感。
因着太子这日得假,晚间便也歇在了蒹葭宫,好一阵翻云覆雨过后,太子噙着笑抱着她沉沉睡去。
翌日天色极好,帘外有微光透进来。
她起身时,已是很晚了。
“几时了?”她嗓子有些沙哑。
槿禾忙递给了她一杯淡淡的蜜茶清嗓子,温柔道:“已是巳时了。”
萧凝挽一时心中百味杂陈。
想她从前不论寒冬酷暑,每日都是卯时正便起了,如今却经常晚起。
她喝了蜜茶,觉着喉咙好受了许多,这才缓缓从床塌上下来了。
腿间疼痛得紧,萧凝挽走个路都觉颇为难受。
莲禾扶着她,生怕她如上次一般不小心跌倒。
好不容易梳洗好了,吃了早膳,楠若便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
“良娣喝药罢。”楠若笑道:“白大人说了,这药得早晚各一次,且膳后用最是适宜了。”
“这药刚熬好,先放一会子,凉了再喝。”她语气淡淡,楠若却还是捕捉到了她嘴角的一丝不自在。
她温柔地笑道:“良娣不用担心,此药早些便熬好了,如今温热着,不烫,刚好入口呢。”
萧凝挽还待说些什么,楠若又道:“良娣若怕苦,奴婢已叫莲禾去取了蜜饯儿了,必不叫您苦着。”
说话间,莲禾已经取了蜜饯回来了,且为防万一准备了许多样。
“喝吧。”楠若上前,萧凝挽只好接过了那药。
算了,长痛不如短疼。
她端了药,屏住呼吸,一股脑将汤药喝了下去,莲禾连忙递上两颗蜜饯。
她摆了摆手,一旁小侍女端来竹盐水,她取了竹盐水漱口,又用薄荷茶清药味,一连用了许多才罢休。
其实喝了那么多年的药,她并不惧怕药,只是厌恶了药味在嘴里经久不绝的滋味儿,实在闷人得慌。
“良娣,徐中官来了。”年绣进了正殿。
徐远?
“请徐中官进来。”
徐远来还带了好些东西,几位内侍搬了许久才搬了进来。
“这是?”她看着有些呆愣,实在是那两个箱子颇大了些。
“良娣,这是中郎将萧大人从边关给良娣送过来的,还附有萧大人给良娣的一封信。”徐远满脸笑容,递上来一封厚厚的信。
楠若忙上前接了。
“有劳徐中官。”萧凝挽笑道。
“良娣客气,”徐远脸上堆满了笑容,“殿下说了,晚上请良娣到莲池一趟。”
“莲池?可说了是什么事?”她询问。
徐远自然不会尽数说了,只笑道,“是好事,良娣只消高高兴兴去了就是。”
萧凝挽挑了挑眉,“好,我知道了。”
放置好了东西,徐远便领着几个内侍走了。
莲禾最是兴致大,好奇心也重,得了她的允准,便乐颠颠上前去,首先打开了一个箱子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