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死如归,何老三在这个小姑娘眼里完全看不到生的希望。
有点意思。
虽说进入天牢里的人都是执行死刑的囚犯,但何老三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完全不想活的囚犯。
“小姑娘,你就不怨陛下?”
春花怯怯摇头,“为何要怨?陛下很好的。”
何老三啧了声,“行,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春花”春花停了一会,不是很想答这个问题,但最后还是答了。
“春花?这名字谁给你取得。”何老三觉得有些俗。
“领进宫那个人取得。”
“真特别。”
春花笑了,“谢谢,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这名字特别。”
天牢的大门被打开,灯光照亮一方,“春花,有人找。”
烛光摇曳,牢役打开狱门,“一刻钟。”
燕青禾从未进过这,无法想象这怎么活,衾九则平静跟在后边。
“公主”春花细若蚊音的声音响起,连忙上前行礼,“公主怎能来这,这儿会冲撞公主的。”
燕青禾一看这环境,与自己的寝宫天差地别“小花姐姐,你没事吧?”
“奴婢这条贱命怎会有事”春花红了脸。
春花用袖子擦擦凳子,想干净些,却始终擦不干净。
燕青禾抿唇,直接坐下。
亲手倒了杯水,水中泛着不明东西,燕青禾看着,实在无法喝。
“公主别喝,这里的水不能喝。”春花见公主又红了眼,故作淡定道,“我没来几天,还没喝水。”
骗人。
燕青禾心里知道,却没说出来,小花姐姐想让自己不知道,就装作不知道就好。
小小的蜡烛被立在桌边,带来一丝光亮。
“公主的发髻散了,我会编些发式,不如让奴婢为公主编过一次。”春花突然道。
燕青禾往头上摸摸,没散啊,但瞧见小花姐姐的神情,还是应了声好。
或许小花姐姐有事要说呢。
在编发髻途中,燕青禾一愣。
编完,春花亦红了眼眶,“还望公主保重。”
“小花姐姐……”
何老三望了半响,最终打破这一悲痛,“小丫头,你认识春花姑娘?”
燕青禾转头望向,这个爷爷好脏。
是天牢没有水吗,还是说老爷爷爱脏兮兮?
下意识瞄瞄小花姐姐,虽然也有些脏,但也不至于脏成那样,说明不是天牢没有水,而是老爷爷爱脏兮兮。
略嫌弃的燕青禾说教,“老爷爷,不爱沐浴会生病的。”
何老三:“……”
脏不脏的无所谓,可前面那个老爷爷是什么意思?
“小丫头,你叫我什么?”
燕青禾被恨不得冲过来的老爷爷吓到,退了一步,重复一遍“老爷爷。”
“去你老爷爷,我才知天命之年,哪里这么老?”只不过脏了一些而已。
比自己大四十多岁,那也很老,燕青禾撇撇嘴,在心里默念。
“是我眼拙”燕青禾浮于表面表示歉意。
何老三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不过小丫头,你怎么没学到你皇祖父半点性子。”何老三颇为感慨。
小丫头的眼睛亮晶晶,“你认识我皇祖父?”
皇祖父的名在后宫无人提起,偶尔被人说起,也只是零星点点。
说皇祖父是个暴君,滥杀无辜,动不动灭全家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