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宫。
燕奕身着月牙白锦袍,身长玉立,正站在书桌前作画,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女子的风华。
门外一个宫女敲门,“国师大人,乔锦书来了。”
燕奕停下笔,走了出来。
门外不止有宫女,还有静立一旁的乔锦书。
燕奕让宫女退下后,对乔锦书说:“跟我来。”
走了一阵后,燕奕突然停下转过身来,跟在他后面的乔锦书差点撞上他的胸膛,但乔锦书停住了。
燕奕略带遗憾地说:“小狐狸今天怎么不说话?这么安静。”
“弟子只是无话可讲罢了。”乔锦书低眉顺眼,她不想说话,只想尽快结束出宫。
燕奕叹了口气,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来到一扇门前。
燕奕推开门走了进去,乔锦书紧随其后。
在踏入的一瞬间,乔锦书就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这间屋子布置有灵阵,而且玄妙无比,如果有人到来,一定瞒不过主人的眼睛,甚至主人可以任意开启杀阵,杀死入侵者。
看似没人看守很松散,实际上比有人看守还要危险许多。
屋内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似乎是很多种药的混合。
陈设则很简单,只有一个木柜、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没来由的,乔锦书觉得这个房间一定有密室存在。
这里或许是燕奕炼药的地方,但这里简单得反常。
燕奕在桌前坐下,招手示意让乔锦书也坐下。
乔锦书坐下了。
“伸出左手来。”燕奕的声音有种奇特的魔力,让本来紧张的乔锦书逐渐放松下来。
乔锦书伸出左手,燕奕将从木柜中取出的木碗放在乔锦书手腕下方的桌子上。
燕奕握住乔锦书的手腕,说道:“一会可能会有点疼,忍不住了告诉我。”
说罢,他的指尖在乔锦书白皙的皓腕处一划,就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流了下来,滴入碗中。
碗不是很大,但也绝对不小,乔锦书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和灵力在逐渐流失。
像在深海中,四面八方都被阴冷的海水包围,逃不掉,也躲不开。
渐渐地,疼痛从手腕处开始蔓延,越演越烈,甚至要将乔锦书的理智燃烧,让她不顾一切地痛哭出声。
可她忍住了。
她的思绪不知不觉间飘到自己十三岁那年。
那天雪下得很大,乔落将祠堂里祖宗的牌位碰掉了,牌位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父亲很生气,问是谁干的,乔落躲在白姨娘身后娇弱地说她看见姐姐进过祠堂。
父亲不问青红皂白,让她跪在祠堂外,整整一夜。
那晚雪下得真的好大,她冷的失去了知觉。或许是老天觉得她命不该绝,在经历了两天的高烧后她醒过来了。
她是被疼醒的,膝盖像有千万根针扎一样,疼的她连哭都哭不出来。而守在床边的,只有哭肿了眼睛的碧衣。
自那之后,乔锦书就觉得,她连那样的痛苦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样的痛比得上那一晚呢?
“好了。”
燕奕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
面前是满满一碗鲜血,而自己的手腕已经光洁如新,只有疼痛和冰冷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