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谢将军罪名是真，我又何须横加干涉？自然也就是，死有余辜的。”

他的话刻薄极了，像一支支利箭扎在她心上。

谢妍忽然清醒了，“沈乱，你想如何？”

“你要如何，才能帮我？”

她想明白了，他再玩世不恭也不会不知道她爹是被冤枉的。

他就是在为难她，他就是想看她难堪，他就是在报复她。

“呵。”沈乱冷笑一声，微眯了眸子，神情惬意的看她，眼底的阴暗终于显露出来，“谢小姐，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

“谢小姐，你以为呢？”

谢妍不解：“我求你了啊。”

她以为一句求你了就是求人该有的态度？

沈乱差点被她气笑了，关键她还没有察觉，他真特么想弄死她。

“谢小姐，求人不仅要有姿态，更重要的是还要付出什么，可谢小姐以为，如今什么都没有的谢小姐，能给我什么呢？”他不屑的瞥了瞥她发间的首饰，“或者就凭谢小姐身上这些所谓女子首饰？”

姿态……

付出……

谢妍一瞬间哑口无言，同时脸色也掉了下去。

他想要什么？

大堂之内静悄悄的，旁边站着好几个侍女，还有管家阿福。

他们都睁着眼，看得清楚……

他不过是想羞辱她。

谢妍笑了声，下一秒屈膝，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地上，她眼前所及之处只有他如火般烈的红袍。

谢妍笑得惨淡，声音都带了颓废：“沈乱，你帮帮我……”

她的记忆不自觉的回溯到那个月夜，无人之处，男子将她按在墙上亲，他对她的心思展露无遗。

他想要她。

“作为代价，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话落，谢妍合了眼，眼角泪珠滑落，心下满是绝望。

沈乱半俯下身子，大掌在她面上摩挲，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说出口的话凉薄肆意，直接到极点，“什么都可以么？”

“包括……你吗？”

他的手掌就像滚烫的开水，换作平日她自是避之不及，可如今她动都不敢动，应了一声：“对。”

“包括我。”

目的达到，沈乱勾唇，他随手放开她的脸，吩咐道：“桃洙，准备厢房，给谢小姐洗漱打扮好，送到爷那儿去。”

桃洙就是那个开始为谢妍端茶倒水的婢女，她福了个身称是。

谢妍如遭大赦，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她的双眼无神，眼波流转间都是悲伤。

沈乱随意瞥了她一眼，吹了个口哨就走了。

“谢小姐……”桃洙看着谢妍的失神模样，迟疑地迈到她身边，小心开口，“奴婢扶您起来？”

谢妍呆在原处，没有给她丝毫回应。

她低了头，捂住脸，附在臂弯间狠狠哭了出来，哭着哭着就又笑了，笑得极大声。

沈乱，沈乱……

沈乱！

过了今日，她便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

即便谢府遭赦，即便全家安好，她都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模样了。

谢家大小姐……

残花败柳。

她谢妍，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