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亲生骨肉。

想到不久前他看到的一切，她下身一片血迹的样子……

谢妍挣扎着下床，中间摔倒在地上，她也丝毫不去在意，爬了几步到沈乱脚下，她紧紧抓住沈乱的袖子，“不要沈乱，我错了，我错了，那是人命啊！”

沈乱只觉得这一切是这么可笑，刚才眼都不眨一下流了孩子的人和他说那是人命啊……

“谢妍，刚才你怎么就没觉得，我的孩子是人命？”他说着，声音沙哑，“谢妍，谢家人的命是命，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就因为他流的是我的血，所以，他就不配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吗？”

沈乱的声音空洞，带着无法言喻的苍凉，谢妍被感染到，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心口也有点憋闷，对孩子迟来的愧疚感填塞了心房。

谢妍张了张口，却又卡住了。

沈乱嗤笑一声，甩开她就要往前走。

“沈乱！”谢妍回过神来，赶忙叫他，苦苦求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我再也不和你顶嘴了，我求你，求你放过他们吧……”

沈乱垂了眸子，看着脚下低声哀求的女子。

她和方才判若两人，果然只有谢家人的性命才能牵动她的情绪吗？

只有这，才是她所在乎的吗？

那个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的孩子……她一点也不在乎的。

沈乱后退两步，自嘲笑笑：“谢妍，事后诸葛亮……又有什么用呢？”

何况她这番话不过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沈乱！”谢妍急得掉了眼泪，她的目光全是慌乱，如果因为她的行为毁了家人的性命，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泣不成声：“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我们还可以再有的，以后再要好不好？”

她哭得足够梨花带雨，可他心中却再掀起不了一丝波澜。

所以孩子她真的是一点也不难受一点也不心疼，她心里全是她的家人。

看，说的多随意？

再要一个就好了，以后还会有。

也对，是她不要的孩子，人家心疼什么？

谢妍，这个女人，无聊透顶。

他沈乱一脚踹开她，冷笑：“晚了。”

“但凡你刚才有一点犹豫，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他不顾身后女子的哭喊，大步离去。

身后的谢妍追了几步，但是刚小产过后的身子虚，她没多少力气根本走不了多远，更别提追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

“后来呢？你真的去让陛下处置谢家人了？”听着的穆玘赶忙问出口，神情略微复杂。

她似乎有些明白沈乱的做法，依照他的性子，喜欢的女子却打掉了他的孩子，如果他不做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隐隐有些猜到，谢妍的死－－怕是与这件事有着直接关系。

沈乱看了眼她，唇边笑容苦涩，他道：“我做了。”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也这么做了。

沈乱接下来的话，让穆玘控制不住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