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对。”穆浅奚抿唇轻笑,“姐姐从来都是傻的。”
她轻声笑道:“姐姐以为太子殿下心中没有你,为了爹爹的权势才与你虚与委蛇。”
穆浅奚双手一下一下打着节拍,神态悠然,“太子殿下惊才绝艳,磊磊落落,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需要人站队?”
“再着,太子殿下与你自幼相识,你和璟之哪一年认识的来着。”穆浅奚托着腮回忆,想起来后猛地一击掌,言笑晏晏的看她,“是姐姐快要十三岁那年呢,那年姐姐同璟之相遇,姐姐爱上璟之了啊。”
穆浅奚嘴角噙着笑,一口一个姐姐,说出口的话却是刻薄得刺骨,“姐姐也不用脑子想想,太子殿下何曾需要用一个女子来笼络权臣?而且太子殿下与你相识多少年,太子他从哪提前知晓璟之会与你结情?你当太子是算卦的?”
忆及那个朝堂之上运筹帷幄,执掌生杀的郎君,她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嫉妒,“姐姐啊,这世上对你真心实意的,只有他一个祈潋啊。”
这世上对你真心实意的,只有他一个祈潋啊。
这句话传入她耳中,空空荡荡的,似就在她耳边环绕,有似乎从未传进她的耳中。
她发了会呆,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祈璟之,声音低落,又隐隐透着执拗,“祈璟之,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祈璟之,”穆玘目光死死落在祈璟之面上,不放过他面上一丝波动,“可曾爱过我?”
“哪怕一瞬。”
“从未。”听了她的话,祈璟之几乎是瞬间就给出了答案,他眸光落在她身上有些许厌恶,“谁会爱上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本王是皇室贵子,凭何放着温柔贤淑的贵女不要,要你这么个不知礼数,犹如乡野村妇的女人?”
这就是他对她的评价--不知礼数,乡野村妇。
不知礼数,乡野村妇。
她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形容词,趴在地上,愣了一会儿,少顷却低低的笑出声来,眼角有滚烫的泪珠滑落,泪珠划过面颊,是说不出的酸涩悲凉。
可笑,真的可笑啊。
她爱着的人厌恶她,算计她,从始至终都未曾爱过她,反而她一直恨着的人却是对她最好的人。
人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怎么会出现两种这样的极端?
可这个样子,她过往的付出,都算得上什么?
原来从一开始,他与她的相遇就是一场算计。
她望向祈璟之的目光是隐藏不住的悲痛,最后演变为决绝之意,“三年前,我给祈潋下药那日,也是你们算计的?”
“那……是什么药?”
她记得自那日之后祈潋身体变得越来越糟,她与他争吵之时不是没有注意到,往日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面色越来越差,精神萎靡。
她那时都不甚在意,甚至更加恶毒的想--他不如就这样死了。
而就在刚才,她忽然想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季,她亲手敬与祈潋的那杯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