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伤心的。

她如是想。

梦烟低垂了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妾身当时就傻了，妾身本以为她可以撑得下去却没想到她竟然先一步撑不下去了，那时候的她很平静，很平静，而且最可怕的是，妾身竟然看不懂她心中所想，可是妾身也不能阻止她，只能看着她从一个炼狱奔向了另一个炼狱。”

她亲眼看着那个女子被迫屈服，一步步的走向堕落，搭讪谄媚，陪酒陪睡样样齐全。

“之后她对妾身的态度，渐行渐远。”

“后来，那一天妾身记得挺清楚的，她去了那些大人物的宴席，其实那种规格的宴席她是没有那种上前伺候的资格，但是那时候她同李妈妈处的好了，懂事又听话，她模样生得又好，李妈妈就破格让她去了，算是给她个机会，但她也没想到能有人能跟她睡了……”

她说话时有几分隐晦的伤痛，深深藏在眼底。

话说完，梦烟停住，神色中忐忑不安，直直看着穆玘。

穆玘抬手：“那她不是处子之身的事情呢？怎么能过去？”

“当时没人在意这个。”

“不会有人在意的。”梦烟又重复了一遍，“因为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丞相睡了女子，他那时虽非丞相，但也是位高权重的。”

“但是妾身知道，丞相……未碰楚琇。”

一直听着的穆玘终于忍不住插了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习惯吧。”梦烟淡淡答，“那时妾身虽与楚琇渐渐离心，但她的举动她的心思，妾身都再熟悉不过了。”

“她与丞相什么都没有发生，妾身敢肯定这个不只是妾身对她的了解，还有别的。”此刻梦烟抬了头，神情间不似刚才的紧张惧怕，镇定从容，“夜半朦胧中，妾身亲眼看见她脱掉了自己的衣裙，并解开了丞相的衣衫，并且什么也没有做。”

“还有她的语气口吻，与平日里大相庭径。”

“还有，她那天的态度，一点也不对，完全不是一个与客人相处后该有的态度。”

“那……”

梦烟说了这么一句，“她该是挺累的。”

“她啊，那段她被困住的黑暗历程里，是妾身和她关系最好的日子。”

她眼底一片星光璀璨，是想到了曾经好着的时候，那时候多好啊。

纵使楚琇身陷囹圄，她去为她送饭……

曾经她们最清楚的都是彼此心中所想。

可如今，变了。

不，不能说是如今，是早就变了，从那日那个女子虚弱的躺在床榻之上，一双眼却坚定的望着她开始，从那个女子说出了那句“小烟，我答应了”开始，她们就已经背离了原来的轨道，不过都是妓女伺候客人罢了。

可楚琇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梦烟心中仅有的一寸净土，一泽光亮，都是她ˉˉ楚琇。

而楚琇的做法，让她难过到了极点。

“后来，她成了丞相的妾室，许是妾身见证过她最为狼狈的一段日子，她对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