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筹谋了一切，纵使她失去了很多，包括她的清白，她的自尊，她的所有……可最后却也得到了她想要的。

沈月淮眼中逐渐清明，透着丝丝缕缕的冰冷。

她与秦术之间原不过一场交易，她付出的是身体，他以他的身份能力为她换得她想要的，都不过片刻欢愉。

秦术表面上是对她好又如何？从来就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他不过是有所图，图的许是她这副残破至极的身子。

想着，她抬手扯了扯腕间的肌肤，自嘲一笑。

“三娘的主子是您，永远都是。”那张向来浓妆艳抹的脸上此刻却堆满了严肃，郑重其事，“主子给予过三娘的恩惠，无人可代替。”

“三娘，忠于您。”

沈月淮失声，仰头笑了笑：“还好。”

还好，她还有她。

“主子。”徐三娘抿了抿唇，似乎是不想说出来，但最后还是开了口，“您是不是该准备一下了？”

“什么？”沈月淮被她突如其来插的这么一句嘴给弄懵了，“准备什么？”

徐三娘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抬脚朝窗扇走去，她顿了下步子，才抬手推开了窗扇。

霎那间，阳光清清朗朗的从外挥洒过来，照亮了一室温热，一同进来的还有和润的清风，桌旁的沈月淮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抬手微微遮了遮眼。神态悠然，朱唇轻启：“怎么？”

“主子，时候不早了。”徐三娘看着沈月淮，神情郑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秦公子，要来了。”

秦术……要来了，

沈月淮闻言，勾唇笑得妩媚，轻快的笑声如同银铃般从她口中传出，“秦术？”

“他什么东西啊？我沈月淮会怕他？”

几乎是她说出口的下一刻，一道风吹过，门从外至内被吹开了，沈月淮下意识抬头一看，接着整个人就僵住了。

门户大开，一身青色长袍的男子静立于前，双手放在身侧，神情漠然不见丝毫情绪。

他沉默着，她也沉默着。

一瞬间空气好像凝固了，就连徐三娘也屏住了呼吸，不敢出一声。

半息之后，男子低笑一声，带着无尽的落寞与自嘲。

就这么一声让沈月淮警铃大作，她打了个寒颤，几乎是跳起来的，身体立得板正极了，就转过头看着徐三娘：“那个，三娘啊，今天风是不是有点大？还有啊，三娘你也知道你主子我，这一看见阳光就灿烂，一灿烂就容易做梦，而且这做了梦呢还不一样，就容易说梦话，最关键的是这梦话还不一般，一说还偏往心里想的相反的说，比如啊，我说这个人好，这个人在我心里肯定不……”

“主子……”徐三娘朝着沈月淮疯狂眨眼，她都快没眼看下去了。

她的主子啊，她的主子这怕不怕是真当秦术公子是傻子了？这么拙劣的谎话，她是怎么舍得说得出口的？

沈月淮当然知道这个话儿很假，不仅很假还很笨，可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