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贤贵妃,真是寡淡的很,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得了一位贵妃位,和当年的母妃比起来,真是差得很。”舞涟嘟囔了一声,便通报守门的两位公公进去传唤一声。
这时李行知正在御书房向皇上汇报皇都的各个情况。“近日兵部尚书势力多有行动,虽是小打小闹,但也不太平。”
“菱尚书是风光过了头,他怕是忘了,天晴早已不在云梦泽坐镇。不过好在柒衍不和这些世家牵连,倒也无碍。”
“据臣所知,傅丞相有意与菱尚书结亲。”
“说来说去,不都是这几家躁动的很,若是朕一旦肃清朝纲,怕是整个镜界都要乱了。”皇上长叹一口气,积年累月的操劳让他早已疲惫不堪,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深。
“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臣今日的汇报已结束,还需联系三法司再探再查。”
“李爱卿,你先退下吧。”
舞涟在门外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一时得意忘形,当着李知行的面打他的脸。“本宫可知道,柒衍公主最近可有所异动,怎么三法司办事,何时这么不牢靠了?”
李知行虽是这些年才步入宦官之首,却也知道这皇宫有一位在云顶山巅修行的舞涟公主,再看看这个像极了暴发户的气度,更是锁定的身份。“臣李知行,拜见五公主。”
“李行知,你谁啊?”舞涟还像年少时一般,不请安,直接挤在皇帝坐着的椅子上,也不顾皇帝铁青的脸。“父皇,舞涟回来了,您也不对舞涟好一点。”
“都多大的人了,二十岁的女子大多都已嫁作人妇,哪有你这般,不着调。”皇帝虽是嫌弃她,但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林柒从未对他有任何父女之情,而舞涟她倒是确确实实像是他的女儿。
“舞涟那是归心似箭,舞涟下午回上京时就听人说,柒衍和一位长得像极了熠王的男子在大街上亲亲我我,毫无公主仪度,舞涟这才一回来就跟父皇说的。”舞涟很会掌握在皇帝面前扮演一位乖巧女儿的模样,时不时的还冒出一点眼泪来,但真情实感的父女之情,早在她去云顶山巅时,消耗殆尽。
“知行,柒衍的事可是真的?”
李行知本想着怎么替林柒圆回来,可这时外面的太监宣:“贤贵妃娘娘驾到!”
李行知向贤贵妃行了一礼,便知晓有人和他一般要为柒衍打圆场。“皇上,臣妾有事要禀报。”
“爱妃但说无妨。”皇帝对贤贵妃虽无宠爱,却深知这是值得信任,大有所用之人,便是后宫中的皇后,都不能与之匹敌。
“臣妾下午在京郊举办了一场牡丹宴,正好柒衍公主和舞涟公主都在。柒衍公主确实是带着熠王殿下前来,不过今日牡丹宴令臣妾困惑之事,倒不是此。”贤贵妃的笑容很是端庄大气,丝毫没有偏颇之意,“菱公府上的菱云公子深得傅家长女,容公长女,还有五公主喜爱,臣妾实在是难定良缘,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一听,这牡丹宴居然还有舞涟参合其中,对象还是兵部尚书之子菱云,心中的疑心病又犯了。“舞涟,回京不先进宫,反而去参加牡丹宴,看来父皇是得为你择一门良婿。”
舞涟还以为自己的婚事有希望,大喜过望:“父皇当真成全舞涟?”
“当真。”皇上脸上皮笑肉不笑,若是常年与皇上共事则一定会知晓,皇上已是动怒了。李知行看着忙着谢恩的舞涟公主,心里一片冷笑,而贤贵妃心中亦是如此。
皇帝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注意多,鬼点子多,却不知她已是如此大胆,结党营私,当真以为她那个父皇是死的。这般看来,林柒的罪过似乎也无伤大雅了,毕竟熠王府根基已除,只剩熠王这一位光杆将军,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行知,你明天让柒衍和熠王过来一趟。你们都退下。”
舞涟本来打算和皇上一同用膳,可不成想,只能独自回自己寝宫去。李行知和贤贵妃是一同回去的,李行知常住在冷宫中,与贤贵妃的兰辉殿倒是极近。
“你们先回去吧,不需再跟着本宫。还有今晚之事,守口如瓶。”贤贵妃打发了下人,便与李行知走了回去。皇宫很大,走回寝宫耗时不少,但今日贤贵妃就是想这么静静的走一走。
“行知,今日辛苦你了。”贤贵妃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本端正亲和的声音,多了些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娇羞。
“娘娘客气了,我们本就是一同为公主做事,哪有什么辛苦之说。公主为了我们的安康在努力,我等也需为公主的幸福分忧。”李行知见了贤贵妃,那张耿介无表情的脸也多了两涡浅浅的梨花笑,“倒是娘娘,今日本有上策,怎么娘娘会擅自暴露自己?”
“行知,本宫羡慕公主。熠王九死一生,却衷心爱她。而本宫入宫多年,只有一个名字——贤贵妃。本宫带着全家的希望入宫,可是上位者又会记得本宫的性命吗?本宫只是不服气罢了。”贤贵妃那张素来为了掩盖绝美容颜,而故作寡淡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娘娘,你失态了。”
“行知,你我认识多年,你就不能叫本宫的名讳吗?”
“行知...”
李行知见她哭得伤心,难耐心中痛苦,拍了拍她的背。“辉棙,你别哭了。”
“深宫多苦痛,两行清泪望红墙,却是不见故人笑。辉棙,入宫后,你我皆不是你我。”
贤贵妃与李行知静静的走在这无人的宫道上,四下静谧。冷宫地处偏寒,贤贵妃送李行知先回去:“行知,晚安。”
“辉棙,晚安。”李行知不敢回头看她,一生宦海沉浮,自当永世浮沉。
贤贵妃站在宫门外,朱门还未锁上,她正准备为他锁上门时,看见李行知在窗台上放着的一束花,是血泣兰花,那盆花是她的,她不会忘记的。
整个院子只有些野花野草,独一无二的正是那盆血泣兰花,是她当年要被送往深宫前,悲痛泣血而染红了那束兰花。兰草有灵,她又是血魅,误打误撞养出了一盆稀有兰花。
贤贵妃按耐不住,她跑进了院子,关紧大门。院中无一侍女,她站在准备梳洗的李行知面前。
“李行知,暗恋我这么多年,你不给个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