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马堂总部。

往日的万马堂，健马长嘶，蹄声如雷，即使在这风雪天，也免不了演练马阵。

可是，今日却非常混乱。

“嘭！”

傅红雪一刀劈过，刻着万马堂三个字的青石四分五裂。

几十个锦衣卫，犹如黑色幽灵，出现在各个要道，让万马堂的机关失效，并放出战马，引起混乱。

“集合，锦衣卫来了！”

“快去禀告堂主！”

“所有兄弟出来御敌！”

万马堂内，传出一声声呐喊。

苏信并没有让锦衣卫帮助傅红雪杀敌，

他只是让锦衣卫围在四周，如同狩猎一般，让傅红雪猎杀。

“锵！”

傅红雪长刀嗡鸣。

刀气如雷霆震荡、怒浪翻滚，横扫四面八方。

同时，他的面容更加冷漠、无情，身散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意境，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

开始，收割人间的灵魂。

“你为什么叫傅红雪？”

“你父亲就是在雪天被击杀的，那日，血流在雪地中，白雪完全被染红，我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让你不要忘记仇恨。”

“这是他们欠你的！”

“啊！”

傅红雪口中传出嘶声裂肺的呐喊，人刀合一，杀气让风雪都有些停滞，更让所有的锦衣卫震撼。

“先天巅峰？”

花道常看着傅红雪爆发的气势，心情有些苦涩。

她只是后天后期。

沈炼说道：“阿飞、傅红雪加入锦衣卫，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如虎添翼！”

他说话滴水不漏。

即使没有见到阿飞出手，也不会无视阿飞。

“那是意之境？”

卢剑星惊疑不定。

他们三兄弟，同样是后天境界。

意之境，招式第三个境界，讲究天人合一，借助自然的力量，让招式无坚不摧、无物不斩。

只有领悟意之境，并且意随心动，才能进入宗师。

苏信淡淡点头。

他现在只是后天后期，刀法达到合一境。

可是，他练刀才不过一个月。

苏信看到了阿飞眼中的跃跃欲试，说道：“江湖，这样的机会很多，剑客的剑，久在鞘中，出剑，必然石破天惊。”

阿飞默默点头。

他知道，苏信说的是剑道至理。

“我们去万马堂宝库。”

万马堂四周都被封锁，大局已定，苏信当然要抄家。

……

正殿。

马空群坐在椅子，望着风雪中的杀戮。

“堂主，再不走来不及了。”

他身旁站着几个老人。

昔日，都曾名动一方，也参加过那个围杀白天羽的战役，都是傅红雪的仇人。

“锦衣卫来了，我往哪里走？”

一瞬间，他似乎苍老几十岁。

“报，傅红雪已杀至山腰。”

“报，傅红雪杀到总堂了。”

“报，护送家眷的兄弟杳无音讯，疑似全部身亡。”

“报……”

每一个进来的探子，都说出一个坏消息。

“你们逃吧！”

马空群的声音如黄钟大吕，传遍整个万马堂，然后看向四周，低声道：“能跑出一个，算一个。”

“轰！”

他话音刚落，大门碎裂。

傅红雪来到正殿。

傅红雪还没有说话，马空群已经开口，说道：“傅红雪，当你进入边城，我见到这柄白家神刀，我就知道白家后人来报仇了。”

“可惜，我当年让你逃脱。”

“可惜，今日你得到锦衣卫的帮助。”

马空群脸并没有悔恨。

成王败寇。

他布下天罗地网，当傅红雪来到万马堂，绝对死无全尸。

可惜，出现意外。

马空群遥望远处，白的雪、红的雪交织。

“这一幕，与二十年前，是多么相似？”

他喃喃自语，手中却不慢，一道隐秘的暗器向傅红雪飞去。

即使死亡，他也不想束手就擒。

“嘭！”

傅红雪面容如万年寒冰，毫不留情，一刀斩出，让马空群在椅子断成两截。

……

雄踞边城的万马堂，就此覆灭。

苏信站在门口，旁边放着的是从万马堂宝库搜出的金银。

远山，火光不熄。

苏信指着金银，说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样的天气，诸位本该在家中赏雪，却跟我来到塞外受苦。”

“所以，这些金银我分文不取！”

他无视卢剑星等人劝阻的目光，淡然道：“论功行赏！”

“多谢大人！”

“苏大人，兄弟们不辛苦！”

“以后，谁敢为难苏大人，就是跟我过不去！”

……

所有锦衣卫，目光火热，纷纷开口。

他们加入锦衣卫，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理想和恩情能让人吃饭吗？

“卢剑星，四百两！”

“沈炼，四百两！”

“勒一川，四百两！”

……

苏信叫出一个个名字，亲手把奖赏递到他们的手。

“大人高义！”

很多人没想到苏信记着他们的名字，等苏信发完，看向四周，只见很多人目中含泪，感激涕零。

普通锦衣卫，一年只有10两银子。

曾经的百户张英，更是时常克扣他们的俸禄，稍微对比，他们无比感动。

……

花道常拿着属于自己的奖赏，左看看、右看看，这样安全的赚钱方式，比往日担惊受怕好多了。

她看着苏信，似乎想要看清苏信的人。

她跟着苏信进入万马堂的宝库，自然清楚，这不是万马堂的全部财富，静静的看着苏信的大义凛然。

毕竟，万马堂传承自神刀堂。

神刀堂，曾经威压江湖。

所有人拿到奖赏，都很满意。

阿飞看着手中的白银，对苏信说道：“我没有做任何事情。”

他想起了往日的生活。

塞外，生活艰苦。

现在，他加入锦衣卫，没有做任何事，却穿着锦衣，吃着美食。

“京城，做什么都要花费银子，每个人加入锦衣卫，都有自己的用处，只是，还没到时候。”

这时候的阿飞，无疑很单纯。

苏信说完阿飞，又对傅红雪说道：“你也是。”

他们这样的人，绝顶聪明，可又很单纯，似乎把全部天赋点到武功，忽略人间的享受、生活。

傅红雪淡淡点头。

阿飞立在雪中，想起白飞飞的临终遗言。

“行走江湖，千万不要受人恩惠，恩情，有时候不仅要命，而且会毁了一生，这是，我用一生得出的道理。”

他记不得白飞飞那时的表情。

只知道，很复杂，很复杂。

“恩情！”

阿飞喃喃自语，握剑的手更紧。

苏信没有理会众人的心思，整理完毕，他一骑当先，道：“回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