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一下，王林和各大小能量团分散开，四散而逃。

布娃娃居然不加理会，直接向医生的方向追去，半截男子辍在它身后。

“糟了！”

所有能量团立即向王林汇聚，他用尽全力向布娃娃追去。

王林曾经吃过小护士，刚才又吞噬了男子双腿，就算被布娃娃抓走大部分身躯，此时的能量比起医生就算不能高出太多，至少也是持平。

这布娃娃居然对他不理睬...看来扒掉的男子衣物或那根手杖，应该是极重要的东西，说不定是类似小盒子一样的特殊道具。

“你想追就追么？当我是摆设？”

布娃娃的飞行速度当然快，比木盒子里的“他”或许再快上几分，可那位半截男子就不行了。

吃了闷亏的他速度比王林还慢。

追不上布娃娃，追得上半截男子。

赌一把！

王林合为一体后迅速向半截男子追去。

如果布娃娃不回来的话，他就干脆吃掉这位半截男子，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而且吃掉半截男子肯定会实力大涨，多少也能和布娃娃周旋一二。

“医生...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的厚望啊！”

眼看着即将追上半截男子，布娃娃果然回头向王林扑来，这让他暗自松口气的同时，也在心底默默念叨遗嘱。

布娃娃忽一下飘落王林身后，半截男子的八字胡微微翘动一下，似是嘲讽。

“麻蛋，又上当了！”

这两个鬼东西只是做做样子，王林立即自动合体不说，还一头扎进包围圈。

至于医生带走的衣服等物品是不是特殊道具，被这布娃娃这么一整，王林顿时迷糊起来。

他想起一句话：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半截男子的两只手臂合拢，手中捏住的是几根细铁丝，铁丝的另一端在布娃娃手中...好有心计，佩服！

布娃娃一抖手，四面八方的细铁丝咻一声绷紧，眨眼间将王林绑了个结实。

“嗯，这细铁丝和医生的手电有异曲同工之妙，小爷今天栽了！”

医生的手电可以“凝固”，或者说是“固化”；这细铁丝却像粘性很强的蛛丝一样，从灵魂深处进行粘连，根本脱不了身。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23年后小爷还是一条好汉！”

王林说着蹩脚的台词，根本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腕拿捏得像模像样。

反正还有一条命，小爷豁开了！

不过这布娃娃显然没有吃掉他的想法，对于医生的离开不闻不顾，牵着铁丝拖拽着王林，转身向幽灵城堡的方向飞去。

即使再傻，王林也能猜出一二来。

没有当场杀他，肯定是因为利用他的价值比杀掉他更大。

“鬼东西想干什么呢？”

王林想到医生曾经说过的伊恩，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的脸突然比死人脸还要白，他很害怕，起码看上去很害怕。

...

医生向下斜飞并不是漫无目的，即将降落的地面就是国际机场。

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都行。

幽灵城堡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头顶，危机仿佛无处不在。

好在半截男子的衣物手杖等都可以隐形，为了保险起见，医生还将剩下的血浆洒落上去。

飘进一架正要起飞的飞机货仓，扭头看向王林远去的方向，她和他的感应就是从那里逐渐消失的。

逐渐消失不是突然消失，先生没死，是被布娃娃抓走了。

看着王林递给她的一截手指，这截手指已经变成一小团白烟，被她用血袋密封起来。

医生知道先生的打算，假若他不幸死去，这截手指就是盒子里的那位降临坐标。

只是现在先生没死，会不会时间一到被虚空召唤回去？或者是被禁锢在幽灵城堡？

这都需要去证实，并且做好对应措施。

飞机很快起飞，带着无限惆怅的医生腾空而起，直上云霄。

这架国际航班向西方飞行，越过岛国直达东方S市，加上时差整整13个小时的飞行后，终于抵达。

现在最担心的一个问题，就是被布娃娃抓走的王林有没有回到灰雾空间。

按照时间计算，他应该早在6个小时之前就已回归。

万一他被布娃娃改造...

医生不敢想下去。

现在是凌晨4点。

S市很大，她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从机场飞到郊区的一条乡道小树林里。

虚空中的召唤到来，她抓住所有物品向天空飘去。

“如果盒子已经被揭开，我又该怎么办呢？”

*

H市的东三环有一座山，名曰“小南山”。

山上有座庙，庙里仅三四个疯疯癫癫的和尚。

和尚们不设功德箱，不设VIP接待，但凡有香客前来许愿等，一律收取999的进门费。

这种离谱的宰客行为曾被媒体大肆报道过，是以整座庙宇日渐萧条，至今已三个月未见到一名香客了。

近正午时分，山下走来一位老男人。

老男人脸长，一双交加眉下斜飞一双狭长深陷眼，偶尔有精光闪过。

他头戴黑色软呢帽，身着分叉黑风衣，个头很高，正是查斯理。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座坑人的庙。

第一次来这里时，被一个老和尚忽悠，花了99.9元买了一个罗盘和一把寻香，那已经是近20年前的事了。

现在来这里，关键是去拜访那位“骗”他钱的老和尚。

一则看看老和尚断气了没有，二则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骗人”的玩意儿。

“好青年公寓”的事情无法再跟下去，那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这不来拜拜佛求个平安什么的。

可是查斯理来到庙前，才发现破烂的木制门板倒在地上，上面还能看到红漆喷着大大的“拆”字，整座小庙已人去荒芜。

“老铁们，今晚9点准时开播，666走一个！晚上9点不见不散！...”

破庙里一个学生模样的女汉子，正拿着手机自拍杆在直播，背着双肩包从满是蛛网的大殿里钻了出来。

“老铁们快看，大白天的居然碰到了一个活人，呵呵呵，咱们去打个招呼吧。”

查斯理转身就走，没想到这位女汉子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切换手机镜头后一把拉住查斯理，来个现场采访。

“先生麻烦您说两句，跟我的粉丝们打个招呼。”女胖子一边说一边露出恳求神色。

1个在线观众...0个粉丝...

这主播是不是脑子有病？

“本次直播到此结束！”查斯理冷着脸说了一句，结果那1名在线观众瞬间消失...

女汉子有一张满是雀斑的大饼子脸，肉乎乎的两个脸颊走路都带甩的，上面还涂上两个红脸蛋...这红色也太浓了点吧？

还算整齐的牙齿外是偏大的厚嘴唇，标准的蒜头鼻子上有些许酒刺，又浓又弯的眉毛下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似乎和蜡笔小新有几分血缘关系。

嚯哟，这蛮横的身材只怕不下一百五六十斤，因为个子近一米八倒不显得胖，怎一个彪悍了得？

查斯理一句话让那位唯一的在线观众飘了，女汉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直播是一条不归路啊...不是扑街，就是在扑的半路上...你可以换一个职业尝试一下，干嘛非得钻牛角尖？”

查斯理耐心地劝导起来，女汉子抽噎道：“我什么都不会，就是胆儿特大，不直播探险能做什么？”

无语地掏出手机扫一下，查斯理做女汉子的第一个粉丝，这才让女汉子高兴地跳起来。

女汉子叫燕穿云，名字倒还敞亮，就是体型有点不般配。

两人一块向山下走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你听说过‘天堂医院’吗？我曾经在那里直播过！”

燕穿云无意中的一句话让查斯理提起兴趣，他问道：“哦？给你的粉丝说说看。”

“那是半年前，我在负一楼的厕所里看到两具腐烂的尸体！知不知道，那负一楼的塑料盒会自己跳动，很有趣是不是？可惜那栋医院已经烧成废墟了。”

“...”这女汉子，果真是胆大。

“就像S市废弃的火葬场一样，那里有些黑袋子自己会跳动，我正考虑要不要去那里直播呢。”

S市距离H市250公里，坐车要三个小时左右，比H市繁华得多，是一个有名的大都市。

“你看到过？”查斯理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问道。

“可不！那些黑袋子似乎怕我就跳走了，我没追上，还差点掉进一个大坑里。”

燕穿云绘声绘色的描述，第一次发现有个粉丝还如此认真的听她讲经历，不禁露出笑容。

查斯理的眉毛皱得厉害。

开口邀请燕穿云一起吃个便饭，这让女孩高兴的跳起来。他心里暗暗决定前往那个火葬场一趟。

当时“天堂医院”开走后爆炸的那辆车的车牌号，正是S市那个废弃火葬场的。

他原本以为是那些人套牌，此刻听女孩讲起，自是察觉出不同寻常的一面。

“我想请你帮忙带路，去那个火葬场一趟，你看看需要多少费用？”

燕穿云想了想，腼腆道：“你请我吃烤肉，我不要钱带你去一趟，怎么样？烤肉一定要管饱哦。”

“没问题！”查斯理看看时间，已经中午12点了，“走吧，我知道有个地方的烤肉不错，吃完了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