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庄,花圃旁,几只蜜蜂在花丛中嗡嗡飞舞采蜜。
花园,两个人慢慢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美貌少妇,她就是刘家庄新夫人——莹玉;她的身后跟着一名丫鬟。
莹玉缓缓抬起头,微笑道:“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
丫鬟应道:“是呀,夫人,这个季节很少有这么晴的天。”
莹玉点点头:“哎,对了,老爷和公子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丫鬟答道:“一早就出庄了。”
莹玉站住:“哦,做什么去了?”她有些吃惊。
丫鬟答道:“听家人说,老爷让公子陪他去爬翠屏山。”
莹玉问:“爬翠屏山?”丫鬟点点头。
莹玉沉吟着,似乎有些不安。
丫鬟一愣:“怎么了,夫人?”
莹玉道:“啊,没什么,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你去吧,我不用你伺候。”
丫环犹豫着。
莹玉道:“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丫鬟点头离去。
莹玉站在原地,沉吟着。忽然,她抬起头来,眼中流露出惊疑之色。
……
翠屏山中,树木葱茏,鸟语花香。狭窄的山道,三个人缓缓走来。
刘大走在最前面,刘员外夹在中间,公子刘传林走在最后。
走在中间的刘员外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刘传林搀扶着他,道:“爹,歇一会儿再走吧。”
刘员外摆了摆手:“传林呀,你走在我前面,我在后面慢慢走就是了。”
刘传林道:“这怎么行,山道这么窄,万一一个失足,连搀扶的人也没有。您还是歇一会儿吧。”
刘员外非常固执:“哎呀,我说行就行!快,你到我前面去,实在不行,我会叫你们的。”
刘传林见老爷子动了气,只得服从。
他从员外身旁挤过去,走到中间。刘大在前面,正向山道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刘大猛回头,又是一声惨叫,这是刘员外的声音。
刘大转身向来路奔去。
……
小阳村张春家门前,一只手敲响了大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张母露出头来,见是生人,惊问:“你、你找谁?”
狄胖和林北站在门外,面带微笑道:“请问这是张春的家吗?”
狄胖胖和林北来调查张春,李元芳则是去调查另一个人,王五。
张母点头:“是啊。”
狄胖道:“我是县里的县尉,特为张春的案子而来。”
张母一愣,双膝跪倒连连磕头道:“大人,我儿子没有杀人。没有杀人啊!”
狄胖胖赶忙将她搀扶起来:“老人家,先让我们四处看看,好吗?”
张母赶忙道:“好,好啊。”
狄胖和林北进了后院,站在土坑旁,一双锐利的眼睛四下里查看着。
张母道:“县里的衙役老爷就是在这儿挖出的尸体。”
狄胖点点头,蹲下身,用手扒拉着坑边的黄土。
之后,他点了点头:“咱们进屋看看吧。”
说着,狄胖和林北跟着张母走进正房。
这是一明两暗的房子,中间是一个灶台。
狄胖问:“老人家,那位借宿的客人住在哪间房中?”
张母伸手指了指左手那间:“家里没有多余的房子,春儿便把自己的房腾出来让客人住下了。”
狄胖点点头,快步走了进去。
他用手掀起床的芦席,露出了下面的床屉,床屉隐隐能够看到一些暗红色的血迹。
狄胖抬头搜寻,忽然,竹床方的墙壁露出的一块布角吸引了他的目光。
林北伸手搬过一张板凳,踩着凳子伸手抓住布角向下一拉,“哗啦”一声,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掉了下来。
狄胖赶忙拾起,一看,包袱染满血迹。
狄胖马把它打开,里面是一把带血的菜刀和两锭五十两大银。
狄胖拿起菜刀仔细地看:刀身的血迹已干,刀柄处印着一个血手印。他静静地思索着。
忽然,外面响起了捕快们的喊叫和急促的脚步声。
狄胖和林北抬起头来,只见曾泰率一众捕快走进院中,后面跟着许多爱看热闹的村民。
狄胖脸露出了高兴的微笑。
张母从正房里走了出来,一见这阵势,登时吓得呆若木鸡。
一名捕快道:“老太太,这位是县太爷,还不赶快磕头!”
张母跪倒叩头:“大老爷,您、您来了。”
曾泰点了点头:“老人家请起吧。我来是要再次勘查现场。”
张母一愣:“大老爷,已经有两位县尉老爷在屋里查看了。”
曾泰一愣:“什么?县尉?”
张母道:“是呀,他说他是县尉老爷,是为我儿子的案子来的。
曾泰冲捕快们一挥手,众人一拥而入,“砰”的一声推开房门。
狄胖坐在凳子,面带微笑,望着他们。
林北站在一旁。
曾泰脸罩寒霜,厉声喝问:“你们是何人?”
狄胖笑了笑道:“闲人。”
曾泰喝道:“闲人?无名无姓的闲人?”
狄胖道:“在下怀英。”
曾泰叱责道:“你假冒官差,到此何干?”
狄胖回道:“只为县令无能,在下这才来管管闲事。”
一名捕快喝道:“放肆!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吗?”
狄胖摇摇头。捕快道:“这位就是湖州县令曾大人!”
狄胖赶忙点头:“失敬了。”
曾泰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狄胖指了指墙的破洞:“刚在墙洞中发现的一个带血的包袱,里面是一把菜刀和两锭大银。”说着,他将包袱递了过来。
曾泰伸手接过,交在捕快手里,发出一阵冷笑:“好一个大胆狂徒啊!竟然私冒官,私入现场,私取罪证,我看你们两个定是张春同党。来人,给我拿下!”捕快们一拥而,抓住了狄胖。
狄胖微笑着,并不挣扎。
曾泰一摆手:“搜身。”
狄胖笑道:“不必了。”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件东西,递给捕快。这是几两碎银和一张名帖。捕快将名帖递给曾泰,曾泰打开来看了看,又是一声冷笑:“原来是位教书先生。”
“他呢?”
曾泰指了指林北。
捕快去搜林北的身,林北并没有躲闪,任由他搜,并没有搜出任何东西。
“哦,他是我的侄子。”狄胖胖指了指林北,解释道。
曾泰看了两人一眼,拿起那个包袱道:“带血的包袱,杀人的菜刀,两锭赃银。物证俱在,看来本官此来,不但坐实了张春杀人之罪,还抓到了他的同伙!”
狄胖微笑道:“何以见得?”
曾泰道:“分析。”
狄胖道:“哦,在下倒想听听。”
林北一看,舔灵要开始装逼了,可惜,装失败了。
只听曾泰站起身来边走边道:“一位长安客人在张春家借宿,张春看出他的包袱沉重,于是夜间潜入房内,打开包袱,发现了银两。而张春一人不敢动手,于是便找来了你们叔侄二人。你们伙同张春三人共同杀死借宿之人,当夜将尸体掩埋在院中,将凶器和赃银放入包袱,藏在墙洞里面,打算风声过后再来私分银两。想不到,张春事败被抓,而你在外蛰伏待机,看到张春并未将你们供出,于是你二人便冒充官差,以查案为由,进入张家,想要私吞银两。想不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竟叫本官撞见,也真算得是天意了!”
狄胖不由得点头:“合理。精彩。只有一点在下不明白。”
曾泰问:“哦?是什么?”
狄胖道:“第一,如此重要的证物大人竟然没有发现?据此可见,大人查案是何等的粗糙;第二,刚刚大人说过,我们杀人后,当夜掩埋了尸体。那为什么埋尸的土坑中挖出的黄土没有丝毫血迹?”
曾泰被问得哑口无言,愣在那里。
狄胖道:“看来,这一点太爷又忽略了。”他摇了摇头:“身为一县之长,遇人命大案竟如此轻率,真是令人齿冷啊!由此也就可以想见太爷的无能了。”
曾泰的脸色陡变,他猛然站起来:“大胆狂徒,事到如今竟还敢在此巧言令色!看你这等不慌不忙的样子,定是杀人惯犯,还不知身背负了多少血案!本官要以此为引,追查到底!”
狄胖微笑道:“那样最好!”
曾泰大喝一声:“给我把这两个人带走!”
林北和狄胖胖会意一笑。
并没有反抗。
林北知道,舔灵以后是自己人,这种小打小闹,狄胖胖肯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