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4章 阴司假象(1 / 1)胖灵保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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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抬起头来,一切都消失了,没有人,没有声音,只有他痛哭的回声。

许久,刘员外慢慢地站起来,转过头,一张满是头发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只见这张“脸”,左手举着一张供词,右手托着印泥。刘员外明白了,他轻声道:“你是冥司的无常?”

刘员外叹了口气,伸出手指,蘸了蘸印泥,按在了纸。他轻声问道:“我儿子在那边,还好吗?”

没有回答。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尖笑,一个声音若有若无地喊道:“爹、爹……”

刘员外回头,四下里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

当他再回过头来时,身旁的“无常”已经不见了踪影。

忽然,刘员外只觉脑海里一阵晕眩,身体缓缓地倒在地。

许久许久,刘员外徐徐睁开双眼。灿烂的阳光,垂直地照射在他脸,他赶忙伸出手,挡住了光线,回过头来,四周都是熟悉的景物——香烛、蒲团……他又躺在了灵堂中。

刘员外长出一口气,轻声道:“回来了。回来了。”他翻身坐起,忽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大带人冲了进来,大喊一声:“老爷!”

刘员外一把拉住他的手:“刘大!”

刘大急切地问:“老爷,这几天您哪儿去了?”

刘员外一愣:“几天?”

刘大道:“是呀,您都失踪三天了,家里人到处找您!”

刘员外莫名其妙:“三天,我怎么觉得只是一个晚啊!”

刘大道:“您快回去吧,夫人正着急呢。”

刘员外点点头,快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前,忽然停住:“哦,对了,狄大人问起我没有?”

刘大笑道:“还狄大人呢,狄大人昨天就回湖州了!”

刘员外松了一口气。

……

湖州馆驿。

狄胖喝了一口茶,对下站的曾泰道:“曾县令,立刻发拘票,锁拿谋害刘传林的凶手刘查礼到案!”

曾泰愣住了:“什、什么?锁拿刘查礼?”

狄胖点点头,放下茶杯。曾泰茫然:“可、可刘传林是自己失足坠崖而死的,为什么要锁拿他的父亲?”

狄胖笑了笑:“现在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证据确凿。你立刻去办!”

曾泰看了林北一眼,林北点了点头。

曾泰一脑袋雾水,无奈之下只得躬身道:“是。”

湖州县衙内,堂鼓敲得震天价响,一阵紧似一阵。

钦差卫队将衙属团团包;县衙大门外围满了附近的百姓,大家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着,议论纷纷:

“听说把刘家庄的刘员外给抓了,那可是有钱人哪!”

“不光是有钱,人家还在京里当过大官呢。咱们这县太爷还真有点儿胆子!”

“嗨,哪是县太爷抓的呀?是人家钦差大臣!你没看见门口站岗的都不是咱们县里的土兵了吗?”

“为什么抓人呀?”

“我有个亲戚在衙门里当差,听说是刘员外把自己儿子给杀了。”

“啊?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种人该杀!”

开堂了,三班衙役、钦差卫属站立公堂两厢,高喊:“威武!”

狄胖与曾泰二人走公堂,狄胖坐在公案之后,曾泰坐在他的身旁。

狄胖胖威严地扫视了一眼堂下的众官,拿起惊堂木,轻轻拍了一下,沉声道:“带刘查礼。”

衙役高声答是,转身快步下堂。曾泰轻声道:“阁老,刘查礼曾任京中五品大员,如果我们证据不足,无法将他绳之以法,他可就抓住咱们的把柄了。万一告到御史那里……”

狄胖笑了,低声道:“曾泰呀,为官、断案之道都是一般,不可顺向行走,必须要逆鳞而,方为高手。否则,你永远只能是个七品县令!”几句话说得曾泰满面羞惭,哑口无言。

衙役带刘员外堂。狄胖冷冷地道:“刘司农,别来无恙啊。”

刘员外:“不知大人拘唤草民到堂有何训教?”

狄胖道:“司农何必明知故问。”

刘员外一愣:“大人此话怎讲,草民不明白。”

狄胖一阵冷笑:“刘查礼,你曾为兵部五品,也算是朝廷大员,无凭无据本阁也不会拘你到此。至于原因,只有你我心里最清楚,我劝你知情达理,实话实说!”

刘员外的脸色骤变,但马又恢复了镇静:“草民还是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啪”的一声,狄胖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阴司之事你该明白了吧!”

这句话对旁人来说并不要紧,但对刘查礼却是个晴天霹雳。他惊得连退三步,浑身颤抖,像羊角风突然发作。

曾泰愣住了,他看看刘查礼,又看看狄胖,如坠五里雾中。

狄胖冷笑一声:“怎么,还要我说?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说着,他袍袖一展,“啪”的一声,一样东西甩落在刘员外面前。

刘员外低头一看,登时一声惨叫,跪倒在地。

正是那副水晶手串!堂所有人都惊呆了。

狄公向身旁一挥手,林北拿着一纸供词快步走到刘查礼面前,展开。

刘查礼又是一声哀叫,整个身体发抖,缩成一团。

狄胖道:“刘查礼,三日之内,本阁竟接到公子刘传林三次托梦,梦中说有人陷害于他。昨日子时,阴司判官来到本阁下处,将你的供词和证物交在本阁手中,要本阁替阴司主持阳间公道!你,还有何话说!”

一番话说完,众人尽皆目瞪口呆,曾泰更是张大着嘴,望着狄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查礼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是。是我亲手将儿子推下了悬崖!”

“哗”的一声,站堂官们发出一阵惊呼,曾泰更是惊得从椅子弹了起来:“什么?真的是你谋害亲生儿子?”

刘查礼眼望狄胖,泪流满面:“狄大人,看在查礼曾敬心伺候大人的份儿,只求大人让我速死,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狄胖长叹一声,缓缓摇了摇头:“刘司农,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刘查礼苦笑道:“大人就别再问了,草民签供就是,只求速死!”

狄胖点点头:“好,我不逼你。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就让狱吏来通知我。”他挥了挥手:“将人犯羁押。退堂!”

说罢,狄胖站起身来,向后堂走去。站堂官们一齐躬身:“恭送大人!”

曾泰瞠目结舌,坐在椅子,竟忘记了起身,一旁的师爷捅了捅他,他这才猛醒过来,触电似的跳起身,向后堂跑去。

衙役递过毛巾,狄胖擦了把脸,对林北道:“怎么样,觉得该结案了吗?”

林北沉吟着道:“动机呢,刘查礼的动机是什么?俗话道‘虎毒不食子’,是什么促使他下这种毒手?”

狄胖胖点点头:“是啊,这也是我在想的问题。”

曾泰冲进后堂,双膝跪倒,连磕三个响头:“阁老在,请受卑职一拜!”

狄胖赶忙扶起他来:“这是干什么?”

曾泰道:“阁老竟连阴司都能审,真是当世奇人!”

狄胖和林北互相对视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林北笑,这舔灵不亏是舔灵啊。

这一下把曾泰笑懵了:“阁老,林将军,为何发笑?”

狄胖笑道:“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阴司!”

曾泰糊涂了:“刚刚公堂之,阁老所说……”

狄胖笑道:“假的!”

曾泰越发糊涂了:“那阁老是从何处得到的证物,又是如何拿到的供词?”

狄胖笑道:“坐吧。”曾泰在狄公对面坐下。

狄胖道:“断案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有清醒的头脑和敏锐的观察力。要透过表象看到案情的实质。”

林北道:“从第一天得知刘传林的死讯,大人就断言内中定有蹊跷。”

狄胖笑道:“于是,第二天我以登山为由勘察了现场,发现了落在草窠里的手串和悬崖下的衣袖残片。试想,一个自己坠崖的人怎么会将手腕戴的念珠掉在崖,又怎么可能扯碎自己的衣袖?当时我就断定,刘传林之死绝不是意外。而凶手只有一个,就是他的父亲刘查礼。”曾泰徐徐点了点头。

狄胖道:“肯定了这一点之后,我本想直接提审刘员外,但想到这两件证物并不是有力证据,刘查礼在公堂之大可诡辩不认。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利用气氛断案的办法。”

曾泰对此闻所未闻,又惊又疑,好奇心大发:“这、这气氛断案是怎么回事?”

狄胖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刘员外谋杀儿子后,精神恍惚,夜不能寐。那天深夜,他只身来到灵堂。

林北在暗处略施小技,“扑”的一声将蜡烛突然熄灭。刘员外一惊,依稀看到供桌突然出现了公子的水晶手串,在月光下发出一阵阵亮光。刘员外吓得气不接下气,哀叫着:“传林!传林!别怪爹爹!”这时静夜中响起了一声冷笑,刘员外以为是儿子显灵,大叫一声,登时晕厥过去。

狄胖、林北和七八个卫士快步从灵堂后走出来。

林北用麻药针轻轻刺进了刘员外的百会穴。

狄胖一挥手,卫士们抬起刘员外,快步走出门去,趁夜色掩护将刘查礼运出庄外,放在一处农家院看管

第二天夜里,将他带到翠屏山的梁头,就是刘公子坠崖之处。

林北站在梁头下凸出的岩石,面的卫士们将刘员外的身体用绳索慢慢拉拽放到岩石。

林北解开绳索,从怀里拿出一银针,刺进刘员外的百会穴,刘员外轻轻哼了一声。众人快步离去。而后,林北和两个卫士扮成鬼怪的模样,演出了刘员外谋害儿子的一幕。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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