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五章 镇山之石(1 / 1)其实向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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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侯府。

顾明业父子的思量不提,萧芜在房里窗下,拿着本书认真的翻阅。

屋内燃着沉香,丝丝漫漫的香烟朦胧淡淡。

窗外虽然烈阳高照,却丝毫没有灼热,反而时不时有细风撩过,夹杂着微微冷硬的寒气。如兰带着阿箬进屋时,便看到房中人眉目沉静,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本不愿打破这份静谧,可看那随着寒气,时不时四散的烟气,终是没忍住,轻手轻脚的便要上前关窗。

“如兰,先退下吧。“

那人依然低头阅卷,好似这声轻嘱是旁人恍惚的错觉。

“是。“

如兰垂着敛目,低低应了一声,乖觉的顺便挥退了房里的丫头。

拉着一句话还都没说,不太搞清楚状况的阿箬。

虽不知为何,但在如兰看来,她家殿下无论做什么,都是有成算、有原因的。

须臾。

萧芜目光微顿,“进来。“

看似自言自语的举动,却不想门扉不动声响的打开一条缝。还不等人看清,便又迅速的关上。

萧芜也不看突然出现的,跪在身前的人影。

“主子,顾公子有所觉,想是吃了教训。顾大人父子如您所料,好似已有所决断。“

萧芜这才放下书卷,抬眼看向眼前人,“嗯,继续盯着顾家。“

单膝跪下的人,是庆元帝私下指给她的暗卫之一,名唤元甲。

贴身护卫皇室重要成员的暗卫,分为元、如、阳、阴、仲、伏、兰、桂、菊、良、冬、腊十二组,

以元、如、阳、阴四组为首,其中以“元“最为精悍,可见庆元帝对萧芜的重视。

“是。“元甲应一声,又悄然退下。

顾老大人原本内心忐忑,自家孩子虽然不成器,几次三番被人利用牵安国侯。

就连他们顾家,要不是这次七殿下并未过多遮掩,自家的耳目从开始到结束都未察觉。

甚至至今,都不知是谁背后操纵,让人愤怒憋闷。

所以当他们知道与自家孩子同参与的二三好友,竟然一伤一病一死,心都差点凉了。

心惊这位殿下的狠辣,生怕自家孩子这个“始怂恿者“,得到更惨烈的“打击报复“。

直到没过多久之后,打听清楚原委,这才把心险险放进肚子,松了好一口气。

腿断的那个,一个三品官家的继室所出的嫡子。

仗着家里宠爱,虽不敢兴风作浪、欺男霸女,但私下里没少捧高踩低、两面三刀。

平日里对着顾家的独苗苗顾漫,表现的是无意于功名利禄,很有两分游戏人间的洒脱意味,直让顾漫引为知己。

可实际上,顾漫虽家世好背景足,可与之交好的年轻世家公子还真没几个,其中就有这人不少的功劳。

意欲孤立他、暗地排挤他,为的就是笼住顾漫,使之信任依赖,好借顾家之势与他那个元配嫡出的大哥,争前程夺家产。

跑肚拉稀那个,虽也是个二品大员家的独子,有身份也没麻烦。

心地无甚大碍,可无脑又碎嘴,顾漫几次与京中世家纨绔子弟的争端,都是这小子爱八卦又不收敛的性子惹出来的。至于那个一命呜呼的……顾阁老脸色微沉。

在朝为官的,少不了附庸,也少不了政敌。

而那死了的倒霉蛋,此处必须拥有姓名。

此人年二十三,是户部巡官之一吕英的长子,名叫吕岑。

吕英只有从四品上,堂堂中书省顾阁老官从一品,自然不曾将之放在眼里。

可少有人知,吕英子中书省另一位阁老李长景,为表了九千里的远亲。

两位阁老同朝为官几十载,也不对付了几十载。

眼看着大丞相程大阁老将近古稀之年,二位阁老都是大丞相继位的首选之人。

而顾阁老无论从资历、政绩、家世、随众都强过李长景,这才让他恶从胆边身,支使着人欲将顼家的独孙、独子顾漫,勾的不事上进,最好五毒俱全,沾染人命。

若不是顾家家教严,顾漫本质纯良本分,怕是早早连累了顾阁老父子。

也正因为收效甚微,早已有意展好交情的吕岑,几次为顾漫招祸。

比如招惹了勤王世子萧启明以及李长景幼子两次,都有吕岑推波助澜的功劳。

要不是因为清雅之事怀疑、警醒暗中之人的萧芜,一直刻意的关注和插手。

顾漫要么被软硬不吃的萧启明“酒后失态“打残;要么就是

被李长景幼子诱导着,众目睽睽之下,“无意“打死出头说和的某位刚从放归京官员的嫡次子……

不管是因与褚珣的“情分“,才被萧芜“看顾“、“教育“一二,还是被清雅的背后主使影响“移情“,同情“小可怜“顾漫的缘故。

萧芜“教导“之心大发,干脆让捏着“顾小可怜“使劲搓磨的吕岑彻底凉凉了。

也是因此,顾阁老才顺藤摸瓜出前因后果,有了顾家今后预备投桃报李,与褚珣交好,一改名哲保身的立场。

萧芜不管顾家如何,依然将京中局势与朝中派系细细分析。

对她而言,她从未有争权夺利之心,也未有权柄挚天之志。

顾家是相交好安国侯府还是坐壁上观,只要不是敌视针对,都不值得她忧心。

相比较而言,清雅背后之人,更让她在意。

只可惜清雅只是一枚棋子,除了一个接头人,对方只许诺了她一个攀龙附凤的机会,她便真的什么也不探究的,忙不迭的上杆子做了马前卒。

虽然既便她事成,一个女人而已,在萧芜的把持下,她甚至不会让这个女人,有一丝可能怀上一个身份不正、来路不明的孩子。

但是背后之人,从褚珣的民间声名,到褚询的后院,处处都伸手操控。

甚至那几名书生之事,还欲牵扯到她,隐隐有试探与安国侯府的远近、以及各方包括宫中的态度。

这让萧芜愈加警惕。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因为大位之争的站队、权柄之争的交替而有的针对和打压,这已隐隐有动摇大靖国本之趋。

因为谁都知晓,起码今时今日,骁云骑不可乱。

褚洵自来对皇室有防备之心,甚至包括了庆元帝,哪怕他有一份拳拳之心的各处看顾。

毕竟一日为帝,注定一日权衡。

更不要说地位稳国的太子如何待之、远斥离京的皇二子是否落定结局,以及其他看起来安份的,有能力的众多皇子、宗室是否如故安稳。

还有人心各异的朝臣、隐遁暗处的敌国宿敌、探子。

也是因此,在京中褚珣都会低调处事,收敛锋芒。

无论是装傻充愣,亦或是展现对皇家的信任亲厚不防备,不曾猜度警惕所以会若无所觉……

可以说,褚珣只要乱了,那么大靖的天下便不复安稳。

因此那些依然忠国的,无论是忌惮的,嫉妒的,还是敌视褚珣的人,只想有人架空他、代替他、削弱他、钳制他,却没人会在敌暗我明,边境不稳之时,动摇这块镇山之石的根本。

也许因为,既便杀驴也得先卸了磨,既便拆桥也得先过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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