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郎中抓完药交给林玥儿时,医馆后房传来清脆的“咔嚓”,似是砖瓦之类的掉落摔碎之声。
“怎么了?”林玥儿问郎中。
郎中快速将药包丢在林玥儿手上,“没什么事,应该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又在偷懒。”
林玥儿了然一笑,“哦,原来郎中还有一位徒弟,这样也好,郎中也不会太累,对了,这里多少钱?”
郎中摆摆手,“不用不用,一些草药罢了,外面雨大,夫人快些扶你家相公回去吧!”
这郎中明明想让他们快些离去,却总是说些不该说的话,他话音刚落,这一室的人沉默了几秒。
“我们只是朋友,郎中还是早些休息吧,这是诊金。”林玥儿还是留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无谋挠挠脑袋,怎么就让月小姐付钱了,殿下回去不会说自己吧,无谋想了想还是伸手拦下要离开的林玥儿,“月小姐,这是诊金,刚刚不小心走神了,可不能让月小姐破费。”
“无妨,雨大,回去再说吧!”林玥儿撑开伞刚要离开,突然从医馆的隔间飞出一块碎瓦片,堪堪擦着林玥儿的鬓发扎入墙壁。
“啊!”林玥儿受惊往旁边躲去,正好入了一个散发着清香味的怀抱。
苏绪风耳根一红,将林玥儿拉倒自己身后,问:“月小姐可有受伤?”
林玥儿愣了愣,苏绪风这眼里的着急和担忧盖过了之前的紧张,“无事,就是有些被惊吓住了。”
云霄冲去揪住郎中的衣领,眼睛微眯,凌厉地盯着郎中的双眼,“你是刺客?”
“不,不是,老夫也不知道哪来的碎瓷片。”郎中慌忙摇头否认。
长孙晟往前一靠,带着威严问郎中,“那是什么人?你不是还有一个徒弟吗?让他出来!”
“我……我这徒弟……他……”郎中语无伦次,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长孙昱靠着椅子,“那就让你的徒弟出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这……好吧,”郎中朝里面喊了一声,“阿三,出来吧!”
医馆与里面的后房隔间只是用一块帘子隔开,一个十岁的男孩从里面走出来,怯生生地和他们磕头请罪。
“几位老爷,阿,阿三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阿三给给位老爷磕头。”那个孩子黑瘦黑瘦的,浑身颤抖,像是惊恐的小鹿。
林玥儿缓步走到阿三身边,扶起那个孩子,柔声说道:“没伤着人,不怪你,但是你为什么飞了一块碎瓦片出来?这是你飞出来的吗?”
阿三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温婉的女子,说话轻柔,明明刚刚是她差点没命,还能如此好脾气,“回夫人,不是阿,不,不对,是阿三不小心打碎了瓦罐,还请夫人原谅。”
林玥儿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到底是为什么将她一个妙龄姑娘认成一个已嫁做他人妇的夫人,但林玥儿还是笑着摸摸阿三的脑袋,“不要害怕,我不会怪你。”
阿三在林玥儿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但还是扯着衣角低着头看脚尖。
“那既然误会一场,我们就先走吧!”苏绪风在后面提议道,“今夜雨大,辰云楼在河边,怕不好走,还是先回去吧。”
“不可!”这声音耳熟,可是听着却是从屋顶上传来,所有人都看着屋顶。
突然瓦片破碎,伴随着灰尘和瓦砾碎片,掉下一个人,楚绎英雄般帅气潇洒地亮相,但其他人就不好了。
“咳咳咳,楚小侯爷,你这有门不走,偏要另寻蹊径。”长孙昱有的时候实在是理解不了楚绎的想法,真是清奇。
无谋带着背上的长孙曦往门口躲去,苏绪风下意识护住以身体帮阿三挡碎片的林玥儿,长孙晟是最可怜的,离得最近,弄得满身灰尘,一点也没有他往日二殿下的威严气度。
楚绎环视一周黑着脸又想揍他的人,“要不是小爷我,你们就要错过一幕好戏了。”
“好戏,什么好戏?”长孙晟似是威胁道,“如果你所言为虚,今日本王不会再放过你!”
“那么严肃?现在带你看更严肃的。”楚绎径直去到后面的隔间,其他人也跟着,云霄和郎中走在最后面。
林玥儿进去时,楚绎已经翻出两个箱子,指着林玥儿牵着的阿三,“你,过来!”
阿三往林玥儿身后一缩,拒绝出去,楚绎只好自己来将阿三扯过去,“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过来,开箱!”
阿三这站两个箱子中间,看着神色各异盯着他看的人,最后无助的眼神落在林玥儿身上。
林玥儿叹口气,他们这么就找了一个小朋友来当交易的中间人,可惜自己现在月小姐的身份,也无法和楚绎示意,只好开口,“楚小侯爷,不知为何要阿三来开箱子?这箱子里有什么?”
“你不开?”楚绎坐在左边一个箱子上,自己开了另一个箱子,里面是满当当的金条,嘲讽似的说:“原来一个小医馆里这么有钱!”
长孙晟走上前拿起一块金条,没有官印,没有任何记号,虽然灰头土脸的,但眼神还是锐利地盯向郎中,“这钱是从何处得来?”
“我……我不知道啊!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郎中现在也是震惊,他只是负责中转啊!这里只是一个交易地点,又不是他交易!
郎中下意识地看向苏绪风,有迅速地看向别处,但这一眼还是被林玥儿抓住,就像之前长孙晟那个转瞬即逝的幸灾惹祸的表情,像是从前的长孙昱。
“你不知?那就只好一起交给官府来查了。”苏绪风难得的有沉下脸的时候,今夜短短几个时辰,苏绪风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失礼,自己辛苦赚的钱就这样要白费了。
“等等!”楚绎站起来又一次打断苏绪风,“还有一个箱子,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呢?”
楚绎打开他之前坐着的一个箱子,里面有一个人!
云霄是真的咬牙切齿,“咔咔”作响。
“这又该如何算?”楚绎说话时眼神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郎中看来你这医馆除了金子,还藏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