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朱门前,林玥儿同楚绎一起出现,迎面撞上长孙晟和长孙曦,周围原本闹哄哄的众人用手挡在口前,压低声音小声交流,生怕惹祸上身。
不过这四个人场面竟然还挺和谐,没有言语交流,没有肢体接触,没有眼神碰撞,林玥儿对长孙晟微笑,连个余光都没给长孙曦,而楚绎冷哼一声,看看对面的长孙曦,又是一声闷哼。
但下一秒,四人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苏绪风到了,万恶之源来了,围观的人瞬间禁声,连来往的宫人脚步都以往更轻,恨不得飘离地面,当个空气一般的游魂。
“靠!”楚绎拍拍勇者苏绪风的肩,“小爷我着实是佩服你,好自为之。”都闹成这样了还敢大无畏的走进风暴中心,心态真好!
然而,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长孙晟破天荒的转头就走了,楚绎对长孙晟背影冷嘲热讽,“呦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二殿下不再聊几句?啊”话还没说完,不停地往后退,头以一种诡异的后仰姿势。
“聊你妹啊!”楚菀从后面出现,扯上楚绎的小辫,直接把他给拖走了,“爷爷交给我的任务,一定看好你这个不省心的哥哥。”
“嗬,苏知己。”长孙曦也拂袖离去,留下林玥儿和苏绪风面面相觑。
“他们今日怎么都行为举止颇为怪异?”苏绪风现在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这是怎么了?
林玥儿吃惊地看着苏绪风,“苏兄你不会还不知道吧!”竟然还漏了这个当事人,当初想着他这个苏家的大公子还不至于收不到消息,而且现在不是已经闹得满城沸沸扬扬,他怎么还不知道!
苏绪风迷茫地问林玥儿:“樾弟,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我来时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挺怪异?”
林玥儿忍不住扶额,好家伙,他中午都做什么去了!
长孙曦离去后上了马车,刚坐下就听到苏醒的管家在马车窗边的问候,“四殿下,在下是苏相的管家,受命特来向殿下问好。”
“问好就不必了,”长孙曦端起茶盏悠悠吹散热气,“苏相有这时间不如多教导教导自家的儿子。”
“这”管家一时语塞,都说四殿下最是和善温润,果然都是对人对事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锦盒双手奉到窗边,“殿下,苏相自知是公子做了蠢事,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予计较,这是苏相的赔礼,苏相身体不适无法亲来赔礼,还请见谅。”
但是车帘始终紧闭,连吹拂而来的微风都吹不动这轻纱般的帘子,长孙曦缓缓和一口茶,“回去告诉你家的苏相,赔礼就不必了,本王素来脾气好,但是若是本王看不顺眼一人,那此人是逃不了的,任何人说情都不得用。”
管家在烈日下抬手久站,早已大汗淋漓,也腾不出手来擦擦额上豆大的汗珠,裸露在烈日下的皮肤被晒得火辣辣得疼,直到马车行进带起一阵混满尘土的风刮来,长孙曦走了,但是轻帘终于轻摆,有一丝凉意穿透闷热的空气钻进管家的领口,他竟打起了寒颤,天爷呀,这马车里是放了多少冰啊!这凉快!
长孙曦的马车里确实摆了一大盘的冰块,寒烟不断四溢充斥整个车厢,马车内像是提前到了避暑的行宫,所以他才能接着煮茶,腾腾热气和颤人寒气交织,别有一番风味。
马车小桌上两边各摆着一沓密信,而中间是林玥儿给他的密信,上面是最后月小姐见苏绪风那晚套来的信息,苏绪风总爱给人意外之喜。
苏醒没来大概是又和苏绪风吵架了,他的身体如今完全在他的故友王太医掌控之下,长孙曦从袖里取出另一张密信,这是无珩临行前交给他的,王太医是个有趣的,圣女的“徒弟”,玩的挺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醒这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老狐狸,终于要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小狐狸给毁掉。
马车辘辘前行,出了繁街华巷,路过茂茂青草场,跨过蜿蜒河流,进入群山怀抱,终于在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也消失不见之时到了避暑行宫。
楚绎揉揉快被摇散架的骨头,幽怨地瞄一眼自家的好妹妹,但小心翼翼的木管很快被楚菀给瞪回来,“没把你绑在马车顶还能给你一个小板凳安坐已经算是不错!”
有苦不敢言不敢看,人生至惨,楚绎摸摸失去触感的屁股,他现在突然特别希望这个妹妹早点嫁出去,好还他个清净。
只是楚菀马上就被长孙晴给拉走了,最近这两个姐妹情深,长孙家的几个儿女内部分崩离析,一个个的反倒各自和外人走的可近。
每个人都带了半马车的行李,只有林玥儿和鹂歌统共只带了一个小包袱还有一个箱子。
“樾弟怎么就只带了这些?我们是要在此住上半个月的。”苏绪风在听林玥儿大致讲过中午长孙晟和长孙曦在长孙启勉强撕破脸皮后竟然没有过大的反应,甚至还微笑的对林玥儿说该来的终究会来,搞得挺释然。
林玥儿拍拍肩上的包袱,“无妨,够用了,我其实只要带上药材就够了。”
苏绪风看着林玥儿苍白的脸,心里突然一动,他是怎么做到这么乐观的?体弱多病明明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为什么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点抱怨,仿佛连病重离去都是一件不足为提的小事。
林玥儿走在前面,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也在想苏绪风,他那晚到底是已一种怎样的心情做下决定,轻轻松松就将东西交到一个相识不过半月的女子手中,但是林玥儿转而收敛心情,轻叹一口气,因果循环罢了,他不过是长路上的一个过客,何必思虑过多。
长孙启在经历那一番争吵后对此一言未发,反而笑眼连连,简单吩咐完一些小事,“若是警钟声响意味着有大事突发好了,都回去好好休整修整吧!”
月谋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