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正放着戏曲,一出官员贪赃枉法判错案子,导致百姓含冤枉死的戏,宁语棠上了二楼坐下叫来小厮上了两壶好茶。台上唱着戏,此处到能看见台上全貌。
宁语棠桌旁有几个百姓正喝着茶交谈着,她看向戏台开口道:“官员不仁,可苦了百姓。”
几人看向她,一人上前笑道:“姑娘说得对极了,当今在渝州过活便是幸事,戏台子上的事在渝州当真少有发生。”
宁语棠笑道:“老伯为何如此说?”
老伯一怔:“姑娘不是渝州人?”
宁语棠摇了摇头。
老伯一笑,来了兴致,坐在了她对面,宁语棠给他倒了盏茶。
“姑娘有所不知,当今渝州知府大人魏大人可是个爱民如子,克己奉公又清廉的好官,便是渝州下属的各县府也是无一贪官。”
“当真难得,我听说渝州有个世家大族宁家?”
老伯喝了口茶:“姑娘可说的是那百年世家宁家?宁家这代的……”
刚刚与他交谈的人拉过他,老伯放下茶盏,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多谢姑娘的茶水。”说罢,便告辞了。
“小姐。”云意疑惑。
“走罢。”宁语棠起身。
听老伯的语气,定不是宁家的什么好话,可她瞧着她这叔父,既是如今的宁家家主也不像个有野心的。
宁语棠与云意还未到宁宅,便听见一处小巷处出来声嘶力竭的叫喊。
两人顿住脚步。
“小姐。”云意护在她身前。
宁语棠摆手,走上前。
还未靠近便听一声叫喊:“住手,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宁家的少爷,你们这群杂碎不要你们的狗命了。”
“打的就是你宁家的少爷,便是去县老爷那我们也说得清,敢欠我们赌坊的银子……”
宁语棠停住,云意上前:“住手。青天白日下便当街打人?”
一小厮转头,面色不忿:“你们这是哪冒出来了,少多管闲事。”眼睛微眯:“难不成是这宁家少爷的姘头?”
云意面色不愉。
“弟兄们给我抓住她,今日便是抓不住那什么稀罕兔子,也要带一个回去交差,且我瞧着这小娘子长的还细皮嫩肉的。”
云意握紧了拳。
几人围住云意,人虽多打法却毫无章法,云意几步上前擒住那说话之人。
“你们是何人?他欠我们赌坊的银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血口喷人,我们少爷连你们那赌坊都未曾进过,何来的欠银子一说,你们便是找也应知道该去找谁,为何来找我们少爷?”小厮从地上站起,满面通红,语气愤然。
那人被云意擒住,面色鄙夷,不在说。
“小姐。”云意望向宁语棠。
宁语棠瞥了一眼被擒住那人,那人微微偏过了头。
宁语棠越过他走向如今依旧趴在地上捂住头的宁家少爷,云意松开了手。
“便是今日不还,以后也要还。”那人一得到自由,招呼起还在地上的几人便走了。
“多谢姑娘相助。”说罢,小厮便扶起那宁家少爷。
“宁家人?”
宁语棠眉头微皱,渝州宁家事便是在如何衰落,也是有权势在身上的,既是宁家的少爷,怎么发生此事?
小厮转头看了半晌道:“姑娘是……”说罢,惊得后退一步:“表小姐?”
宁语棠挑眉。
宁家少爷放下袖子,露出了一张五官平庸,肤色白皙却微微发胖的面容。
“少爷,这是皇都宁三小姐啊。”小厮面色激动。
“表姐?”语气小心翼翼。
云意仔细看了看,走近轻声道:“小姐,这应是前些年被小姐哄骗进青楼的宁家主之子宁思善。”
“这是怎么回事?”宁语棠道。
“表小姐有所不知,这定是二少爷……”
“鹤一。”宁思善急道。
鹤一抿了抿唇不再说。
宁语棠明白过来,这定是宁家府中之事了,便也不再问,转身便走。
“表姐。”宁思善跟上,掀起袖子,露出手掌上白白的一团。
宁语棠被那一团白惊得微微后退。
她自小便靠近不得这小小软软的东西,倒无他因,只是她觉得如此小却生命鲜活,脆弱极了,触碰不得。
“这是什么?”
“嗯?”宁思善把仍藏在他袖中的兔头露出:“兔子啊。”
小兔浑身雪白,唯有耳边有一丝黑。睁着一双黑亮黑亮的眼,耳尖微动。
“我还未见过如此小的兔子。”说罢,看着那黑亮的眼又退了一步。
“这是拿来送给爹的稀罕物,说是从哪弄来的侏儒兔。”宁思善低头思索:“我叫它团子,雪白的一团。”
“你便是为了护它?”
宁思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是也不是。”
宁语棠被他说的糊涂,不再说,提步便想离开。
“表姐,你摸摸看,团子软软的,它很聪明的,就是有些怕生。”说罢,把手向前递了递。
巷子窄小,宁语棠后退不得。
云意上前拦过:“少爷,小姐出来有些时辰了,如今便要回宁家了。”
宁思善收回手:“好罢,鹤一我们便也回府吧。”
“是,少爷。”
几人回到宁宅,在府门处分道扬镳。
“小姐,几年过去,这表少爷的性子倒是没怎么变。”
宁语棠垂眸思索,宁思善是如今的宁家主之子,难不成几年之后是他坐上了家主之位?
宁思善性子软弱,又过于良善。怎斗得过这宁宅的财狼虎豹。
两人到了厢房,还未开门便听里面传来细细交谈声,让人听不真切。
云意疑惑,微微皱眉,走上前推开门,门竟从里面锁了。
云意开口道:“谁在里面?”
没有声响,半晌,云意刚准备踹开门。
里面传来一声怒吼:“哪个不长眼的,不想要你的狗命了,敢坏本少爷的好事。”说罢,门从里面打开。
厢房中传来淡淡的异味,开门之人面如傅粉,衣袍随意的穿在身上,露出大半个胸膛,上面印着暧昧的红痕,满身的脂粉味,一身的风流,面色不愉。
看向宁语棠时,嘴角一勾,懒散的倚靠在门上:“呦,看走了眼,哪是什么狗奴才,原来是个小美人儿啊。”说罢,目光打量起宁语棠来。
“里面那个与你一比简直是庸脂俗粉。”
宁语棠面色阴沉,这人竟在宁家如此为所欲为。
“放肆!”云意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