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严馨呢?她是怎么看待余白的?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心里根本没有这个概念,在她心里只有一个位置,全被余白占满了。
在余白之前,她心里没有这个位置,也不知道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他的体积是很大的,占了自己大脑的三分之一。
她太迟钝,又太执拗,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很多。
她以前总嫌手机麻烦,现在却彻夜握在手心里不放了。
只为等一声“震动”,手机在手里放了一夜。
严馨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是两个黑眼圈,不知昨天夜里什么时候睡着的。
觉得肩膀酸酸的,手臂也有些僵硬,动动胳膊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
严馨动动身子,看到了晨曦的第一缕光,她眨眨眼睛,再动动酸涩的胳膊,心里又蒙上一层不安。
今天严馨是宿舍里醒得最早的,比江怡繁醒得还早一些。
江怡繁每天早上都要早早起来,利落地关掉闹钟,然后去图书馆占位置。
严馨环顾一周,她没有听到怡繁的手机闹铃,果然看见江怡繁仍在睡梦中,对面的徐竹溪和赵可也都还在睡,她拿起手机看看,没有任何回复。
严馨打开电话簿,盯着余白的手机号码,犹豫了几次,还是将手机放下,没有按下去。
严馨又躺了一会儿,睁着眼睛躺在枕头上,手机终于响起来!侧头一看,是余白打过来的电话!
她心里兴奋起来,举起手机笑出声,立刻接起来,对余白说:“早”。
听到手机里回过来一个,低声的干净的“早”,严馨脸上的酒窝露出来。
她缩到被窝里,小声问余白:“昨天怎么了吗?你很忙吗?”
余白回了一个:“嗯。”
严馨听到这声同样低而缓的回答,眼前浮现出余白微微轻笑的样子。
她耳朵紧紧贴在手机上,静静地听余白说话,就像一只小老鼠在仔细辨别声音,判断这个脚步声是不是一只老猫。
余白说:“所有的事昨天都忙完了,今天我有时间,你中午有时间吗?我们可以一起去食堂吃饭。”
严馨立刻点头答应,说自己今天一天都有时间。
两人约好时间,互相说了句“拜拜”结束了通话。
心里这层雾消散了,兴奋还未传到大脑,欣喜就在胸口处断了,终于重新开机的大脑,显示出今天需要做的事情。
严馨咬着下嘴唇,手里紧紧攥着手机,不知所措起来,她今天是要去实验室帮忙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严馨大脑急速思考,她想出了很多个理由,说自己生病了,说自己发烧了,感冒了,肚子疼,可是好像都没有什么说服力。
最后严馨咬着嘴唇,给学姐发过去一条消息,说自己今天肚子疼,要去医院。
严馨发完短信后,就立刻下床洗漱,站在镜子前仔细搭配衣服,学着徐竹溪的样子画妆,在镜子里看自己化妆后的样子。
这一连串的动作,好像是请假成功了一样。
在严馨的概念里,请假一定要等到老师回复。
可能是由于现在过于兴奋,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学姐回过来一条短信,已经同意自己请假了。
严馨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最后还是擦掉了这层厚厚的粉。
不是她不习惯涂很多层,而是她抹不匀,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还不如不画好看。
严馨一直记着萧倩和江怡繁说的话,舒服就是合适的,她看着摆在地上的两双布鞋。
这双黄色的没有跟,很舒服,这双黑色的底很厚,里面还带了内增高,走路很不方便。
严馨拿起黄色的布鞋,拿了一会儿又放下,选择穿这双黑色布鞋。
内增高将她垫高了几厘米,裤脚止在脚踝处,严馨缩缩鼻子,感觉到有些冷。
她必须穿得很薄,这样才与这双布鞋搭配,厚厚的衣服是搭不了布鞋的,而她又没有别的高跟鞋子。
从早上到中午,经过一上午的精心准备,严馨终于站在了镜子前,对着镜子端详里面的自己。
她现在似乎没有什么“搭配标准”了,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好看,同时自己心里也疑惑:“怎么越打扮,越不知道好不好看了呢?”
她希望余白说自己好看,或者对自己笑。
可他总是笑,温和的笑,耐心的笑,活力的笑,好像总是笑,所以严馨无法通过余白的笑,来判断在他眼里,自己到底好不好看。
当严馨到食堂时,余白已经坐在座位上等她了,也已经给她打好了饭。
这是军训后,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顿午饭。
严馨坐下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余白,两只小尖牙露了出来,她现在高兴地能吞下一整个鸡腿,然后再喝下一碗甜汤。
余白突然伸手,摸摸严馨的头,就像在抚摸一只小猫。
严馨微微缩缩脖子,眼睛里惊惊,随即露出两个酒窝,笑起来真像一只小猫。
这顿饭两人还是静静的,除了余白问严馨“好不好吃”,严馨点头回答“好吃”之外,全程就没有别的话了,没哟其他话题交流。
他们两人安静地吃,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不是严馨太专注,选择性忽视其他杂音,而是大家已经习惯了。
现在全校都知道了,广播站站长余白,没错,就是那个一直是“女生勿近”的帅哥,捧到了一只小白鸽。
严馨一口一口吃下所有的菜,又竭力控制住自己,愣是将一半饭菜剩到了盘子里。
当然这些饭菜,最后又是被余白,一口一口地喂到嘴里,这顿饭下来,肚子又是吃得饱饱的。
严馨欣喜地笑笑,她昨天跟赵可逛街,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今天一上午都在打扮化妆,所以早饭也没有吃。
所以她来食堂之前很饿,很怕自己肚子会叫出来,现在这顿饭终于吃完了,还吃得饱饱的。
严馨在心里庆幸:“幸好幸好,肚子没有叫。”
余白看严馨嘴角沾了一点汤汁,递给严馨一张纸巾,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严馨看看余白,立刻用纸巾擦嘴角,擦汤汁时因为太过用力,所以心里有些懊恼,想自己是不是,连带着将精心涂上去的口红也蹭掉了?
其实她早就吃掉了大半口红,鼻尖也变得亮亮的,一顿饭下来,脸上的妆脱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