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漫上余白脸颊,严馨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严馨感受到,余白的唇轻轻离开了自己耳侧,她忽一转头,两人嘴唇划过、对上、停住。
眼睛骤然放大,收缩,脸颊的红全都漫了上来,变成深红,变成潮红,变成温热,变成炙热。
余白抱住严馨,手臂也随即搂上她后背,他没有放开,却搂得更温柔,更紧了。
严馨感觉到一阵深深地、久久地长时间的呼吸滞住,唇上凉凉麻热。
两股凉热紧贴,传到牙齿上,变成酥颤,连着脸颊也酥麻起来,紧紧一股从外到里,又从里到外的酥麻甜润,使得她喉咙发紧,想咳嗦几声。
余白放开严馨,动动喉咙将咳嗦压住,他看着严馨,心疼地说了句“小傻瓜”。
严馨却忽然捂上嘴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她不说话,只看着余白笑,看到他干净的脸上,有一团乱七八糟的红,是自己的口红。
这实在是太好笑,好笑得让严馨忘了,在他面前要保持优雅矜持。
这天他们笑了一路,因为余白蹭上了严馨口红,嘴唇周围蹭得一片乱,看上去就像是不良少年,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
严馨笑了一阵后,对上余白疑惑的眼神,笑着说:“你嘴唇有我的口红。”
在余白知道自己嘴唇上,沾了严馨口红时,急忙抬起手背擦,蹭了一手背,也将脸上的口红蹭得更花。
最后严馨拿出纸巾,踮起脚帮余白擦了几下。
余白接过纸巾,用了很大力,口红被他很用力地擦掉,同时他嘴周围一圈,也被他自己擦红了。
严馨想到余白擦口红时的样子,她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膝盖,笑得椅子都晃了起来。
江怡繁看着严馨这样子,好笑地问:“怎么了?今天和全校第一大帅哥去逛街了?”
严馨茫然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江怡繁,心想:“怡繁怎么会知道?”
严馨想想今天和余白逛街时的情形,没有看见一个熟人,而江怡繁整天泡在图书馆,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江怡繁笑笑说:“你是余白女朋友这件事,全校都知道了,你要是去逛街,肯定是和他逛啊。”
严馨愣住,女朋友?
这个名词忽闯进她的心,余白只是......吻了她。
严馨怔住,怔怔地看着江怡繁。
她将唐敬的警告,全部都抛到脑袋后面。
她以为自己胆怯、胆小,然而实际上自己好像......却是无比大胆,她往前迈了一步又一步,直到今天的吻,直到手心里再也放不下的手机,心里也装满了余白不同神情的笑。
江怡繁仰天长叹,惊讶道:“你是傻子啊!”
江怡繁这过于激动的反应,惊得严馨回过神来。
严馨想到余白说的“小傻瓜”,嘴里不停地重复“女朋友”这三个字。
我是他女朋友?
他没有说啊?
他也没有......表白。
在全校都知道,“严馨是余白女朋友”的情况下,严馨反而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她懵懵的,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严馨不禁自问,这种事怎么也异常迟钝?
她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地楠楠:“可是,他确实没有跟我说啊。”
严馨心中的“不确定”仍然在起伏,她不确定自己和余白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吻......似乎又代表了非同寻常的含义。
是女朋友的意思?他们变成了特殊关系?
情侣?恋人?男女朋友?这个吻是代表了很多,特殊的含义吗?
她的心乱乱的,就像祖母的烙饼,两面翻腾,却不知道熟没熟,就如同她跟余白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其他事情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这个称呼,这层关系,不应该是彼此,双方最先知道吗?
严馨忽然想到,就好比是余白与萧倩,他们也是传言中的男女朋友,而后,余白却吻了自己。
严馨耳朵灼红起来,她慌张地拿出手机,立刻发了一条短信给余白。
“我和你,与你跟萧倩,是一样的吗?”
严馨紧盯着手机屏幕,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萧倩比,或许因为她和自己,她们都和余白有关,或许因为萧倩对自己的评价,或许因为......她们都是传言中的“女朋友”。
余白看着严馨发过来的这条短信,心想:“原来她这么没有安全感。”
严馨紧盯着手机屏幕,她不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生活在她眼里,变成了一道道化学题,那么是题,就会有对错,有解答方法,也需要努力去凑齐解题的元素。
她从来都是尽力去做,最后得到了分,她很开心;得不到,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这件事,这一次,不一样。
严馨觉得“余白是一种最神奇的元素”,她无法将他加进这道题里,或者说她缺少一种催化剂,导致这个化学反应无法进行。
余白读完短信后,仔细想了一会儿,给严馨回复说:“我们两人之间,不要加她。”
手机屏幕一亮,振动伴随着铃声,严馨立刻摁开这条短信,她轻轻念出余白手机屏幕上的字:“我们两人之间,不要加她。”
严馨看着手机屏幕,脑中思考着余白这句话的意思,“两人之间,不要加她,那么......这是什么意思?”
严馨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打到手机上。
掌心中手机一响,余白看到严馨发过来的短信,只觉欲哭无泪,苦笑着抬手抚上额头,心道:“果然是理科生啊。”
果然......不是你说了情话,对方就能感受到你的绵绵情意。
余白想,如果自己给严馨发“吾妻死之年所植,今已亭亭如盖矣”,严馨大概会哭,因为她只能想到“死亡”,她一定想不到这是一句情话。
于是余白言简意赅,给严馨回复到:“你是我女朋友,她不是。”
紧接着又补充一条短信说:“她也不是我朋友”。
严馨突然“啊”一声,举着手机从椅子上跳起来。
严馨“啊啊啊”几声尖叫,惊掉了江怡繁手中的书,惊得徐竹溪戴着耳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赵可脸上的黄瓜片,也“咔咔咔”掉了几片,她轻撇一眼,又抬手将它们贴了上来。
徐竹溪摘下耳机,惊声问:“你怎么了?”
严馨笑笑,摇头说:“没,没什么,余白说我是她女朋友。”
宿舍里立刻一阵“切”声,坐在床上的三人,瞬间就失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
这件事不是已经人尽皆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