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繁特意放低声音,引得赵可更是好奇起来。
江怡繁眨眨眼睛,放慢语速,小声对赵可说悄悄话。
“不告诉你。”
两人同时“切”一声,同时一扬手。
她们从严馨背后钻出来,重新坐好,脸上神情很是精彩。
江怡繁脸上带着“自得”的笑,赵可抬手指指江怡繁,故作生气。
严馨杂在她们中间,丝毫没受影响。
不得不佩服严馨强大的抗干扰能力,当然也有可能是习惯了。
对于江怡繁和赵可这样幼稚的行为,严馨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就见怪不怪了。
灯光柔和下来,从台上往观众席中看,仅能看到观众席中一个个模糊的面孔。
所有的光亮,所有的焦点,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舞台上。
忽然音乐一停,哗然人群瞬间安静。
手机上的手电筒齐刷刷关掉,所有人全都抬头往舞台上看。
一声极具号召力的男性磁音传出:“有请主持人闪亮登场!”
引来台下一阵阵小声的欢呼尖叫。
赵可仍低着头看手机,还打开了贪吃蛇。
江怡繁反而安静下来,一双手放在大腿上,静静地看着舞台上未拉开的幕布。
严馨早就呆呆地盯着舞台看。
她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会结束。
不知道她是太认真,还是已经“灵魂出窍”,注意力早就不在节目上了。
四位主持人从舞台左侧上场,严馨只看到了站在中间的余白。
他不需要开口说话,天生就自带控制全场的能力,不需要做什么动作,只是一个微笑,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是今晚的王子,是比晚会还吸引人的存在。
严馨呆呆地看着台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看着余白一身黑色西装,小小的红领结在他身前晃悠,晃得严馨脑子一片空白。
旁边的人已经在鼓掌了,严馨脑子里,才输入进余白的笑,然后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他笑得那么迷人。
是不是只有在舞台上,只有他主持节目的时候,才会这么迷人?
严馨摇摇头,不知道答案。
直到台上的四个主持人,一起高声说“祝同学们都能前程似锦”时,她还恍恍惚惚的。
江怡繁奇怪地看着严馨,抬手在她眼前晃晃,将严馨拉起来,她们跟着人群一起往外走。
周围仍是欢笑讨论声,声音依旧嘈杂。
大家热情高涨的情绪,久久不能落下。
如果不喊出来,不笑出来,心里就无法平静。
大脑的兴奋,调动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空气中满是青春荷尔蒙。
各种声音混杂,或高或低,或轻或沉,男生女生,互留联系方式,互相要手机号。
赵可不禁咂舌,这就是一个大型“相亲”现场啊。
一场迎新晚会下来,得成不少对吧?
“那个主持人太帅了吧!”
“他就是余白,那我跟他是不可能了!那另一个呢?另一个特别幽默的那个?”
“哦,他好像才大一,不知道是不是一棵没人采撷的小草啊?”
“萧倩身材很好啊。”
“家世也好。”
“可是她主持能力很差啊,总是说错。”
“可就凭美貌这一点,我可以原谅她的所有。”
出了大礼堂后,人群渐渐散了,各自往各自的宿舍楼走,笑声、说话声也四散各处。
喧喧嚷嚷一片,在严馨耳边渐渐远了。
严馨听着大家议论的话,其他的都没听清楚,听到有一个女生说:“我也要报主持协会,或者去广播站,我要站到他身边,和他一起主持,成为他那样的人。”
这个女生兴奋欣喜的语调,透着急切热烈,就像一束窜起来的火苗,直接窜到夜空上,燃起一堆堆小火苗,烧到严馨心上。
严馨站在在人群中,寻找这个声音来源。
她踮脚探着脖子,往那边望过去,被江怡繁拉了下来。
江怡繁调侃严馨,说严馨“一听到余白的事,耳朵就支棱起来,就像兔子一样”。
江怡繁问严馨,不会也想进广播站吧?
或者想进主持协会,跟余白站在一起,一起做主持人?
严馨摇摇头,回江怡繁说:“我,我们一定要一样吗?”
江怡繁无奈地笑:“每个人都不一样啊,不是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嘛。”
严馨点点头,让江怡繁和赵可先走,说自己还有事。
江怡繁惊讶,看看周围渐渐走掉的人。
现在已经很晚了,还有什么事?图书馆也要关门了啊?现在去图书馆?这也太太认真了吧?
赵可拉上江怡繁的手,笑看着严馨,有些兴奋地调侃江怡繁说:“她又不是一个人,你要和严馨一起等,你是要当灯泡吗?”
江怡繁恍然,“哦”了一声后,笑着跟严馨说“拜拜”,同时叮嘱严馨,“别在外面玩太晚,要早些回宿舍啊。”
严馨点点头,刚要回一句什么,赵可就拉着江怡繁走远了。
江怡繁被赵可拉着,还在回头看,再次嘱咐严馨一遍,一定要早些回宿舍啊。
江怡繁担心,今天学生会来查舍。
毕竟许颖实在是太闲了,她好像闲得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每天就等着查宿。
严馨站在原地,仰头望夜空。
心底最底层,突然打开了一个洞,哗哗漏出一杯水,在全身荡起层层涟漪。
深沉夜色就像一条河流,和心里这杯水连在一起。
黑宝石沉在这条无边无际的河流中,隐隐在河底,透出耀眼的光泽,心里纵横交错的思维,变成幽密的点点繁星。
严馨默默地站在原地,心里空空的又满满的。
她在心里说:“他真的很好。”
余白在她心里是满的,又是空的。
她可以和余白牵着手在校园里走,可以在食堂里面对面坐着吃饭,可以一起逛街、喝奶茶,还可以
想到这严馨微也皱眉,不禁闭上眼睛,耳朵突然潮红,心里烘烘一阵暖,暖得全身都热起来,觉得周围的凉凉夜风,都不那么冷了。
心里这股暖流缓缓流着,严馨又在心里自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