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突然意识到，严馨穿的是牛仔裤，立刻抬头问：“怎么不穿运动裤？”

严馨摇头说：“太肥了，还没去买新的。”

余白站起来打量严馨，仔细看了一会儿说：“你瘦了很多。”

严馨摸摸自己脸颊说：“可能吧，可能是因为最近期末考试，压力太大了。”

余白摇头：“不是，是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所以才会瘦。”

严馨吐气，撑着腰站了一会儿，脱下衣服递给余白，继续站到跑道上，转头示意余白，她准备好了。

余白拿起秒表，对严馨点点头，说了一声“跑”，同时摁下手里秒表。

严馨又冲了出去，脚步有些踉跄，不过速度还是不慢，依然维持在正常水平，不知道她最后能不能冲得起来。

操场上的人都从“跑步”变成“散步”了，一对对手牵着手，慢慢地沿着操场跑道，一圈圈地走，悠闲也浪漫。

余白看向正在跑道上奔跑的严馨，她长发飘起来，汗几乎浸透了小半个后背。

余白无奈地笑笑，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不一样啊。”

严馨终于试完所有方案，跑到终点时，腿一软，往地上跌去，她手先伸出来，摸到了余白胳膊。

余白立刻托住严馨，搂上了严馨的腰，托着严馨两个胳膊，让严馨靠在自己身上。

严馨靠在余白身上，喘了很久才说：“我走不动了，再等一会儿。”

余白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托着严馨胳膊，扶着她慢慢往前走，用轻到不能再轻的语气，哄严馨说：“就走半圈，就走半圈，好吗？”

严馨摇摇头，她实在走不动了，呼吸都痛，一步也不想走，眼睛里都是恍惚，雾气弥漫了整个身体，她觉得自己正在蒸发。

余白继续说：“你跑太久了，如果不走路放松肌肉，明天站不起来，腿会很酸。”

严馨点头说：“我知道，但我真的走不动了。”

余白想了想，一手扶着严馨胳膊，一手托住严馨的腰，靠他的力量撑着严馨往前迈步。

走了几步后，严馨倚进余白怀里，摇摇头不再抬脚，真的没力气了。

余白轻声哄她说：“再走一步，一步好吗？”

严馨从余白怀里抬起头来，她盯着余白眼睛看，这句话瞬间唤起，严馨温炖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祖父也曾经说过一句类似的话，余白的语气和祖父那时候，一模一样。

“馨馨，跟我走，好吗？”

严馨看着余白，原来他的语气是在哄孩子，她是他眼里的小孩。

严馨点点头，缩进余白怀里，努力撑起身子往前走。

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湿湿温热，浸透了余白胸前的衣衫。

在他看来，她是他怀里的小孩子，或者说是一只需要顺顺毛的小猫。

两人慢慢地走着，余白半拥着严馨。

严馨身体大半重量，或者是全部重量，都在余白身上。

他们走得很慢，直到明星闪烁，灯光微微。

模糊中，严馨盯着余白脸颊看，她看不清楚余白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的鼻尖。

但只要还靠在他怀里，这股温暖不散下去，严馨就可以一直走下去，尽管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赵可和江明宇也开始练习测试项目，令赵可没有想到的是，江明宇体能竟然这么好，他三千米长跑所用的时间，竟然可以达到优秀！

赵可站在阳台上，很惊讶地对江怡繁和严馨说：“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能跑，平时逛街的时候，逛一会儿他就累了。”

江怡繁想了想说：“大概艺术生要写生，经常爬山，或者去一些地方采风，所以体能才会好吧。”

江怡繁又补充一句说：“对，他们体能必须好，要不怎么能全国各地去画画呢？”

赵可点点头，走到自己桌子前，又喝下一杯水。

严馨看着赵可喝下这杯水后，小声提醒说：“你都喝六杯水了，胃会不舒服。”

赵可一甩头发，将它们攒在一起，挽成一个丸子，摸摸自己肚子。

她深呼吸后屏住这口气，又摸了摸肚子说：“我好像胖了。”

江怡繁轻笑一声，无奈地说：“学习好的怕挂科，身材好的觉得自己胖，你们啊，确实是奇怪，奇怪。”

赵可反问：“那你呢？你是什么？读书多的偏说自己读书少。”

江怡繁听完赵可这句话，笑倒在床上。

严馨也跟着笑了，赵可这句话，评价地真是太准确了。

严馨看到窗帘被风吹起来，急忙过去拉上窗帘。

就只严馨一个人，仍在下面的桌子前坐着，赵可和江怡繁早就已经摊开被子，将下半身缩在被窝里了。

严馨看看窗外，回头对她们说：“又下雪了。”

赵可脸上露出惊喜，立刻问：“厚吗？”

严馨看了看说：“厚。”

江怡繁摇摇头说：“别想了，就是满操场都是雪，学校也有办法测1500，还有一个室内体育馆啊。”

赵可仰身倒过去，上半身压在被子上，苦笑着吐了口气。

厚厚一层雪包裹着树木，人人头上一顶棉帽，将自己裹在温暖的棉衣里。

严馨头顶上一团毛茸茸的球，雪白雪白的，与地上的雪连成一块，远远地只看到一团移动的小绒球。

余白远远看见严馨，忙招招手，朝这边走过来。

余白托住严馨伸出来的两只手，立刻捂到自己手心里，笑着问严馨：“这么大雪，不是说好不出来了吗？”

严馨抬头，对着余白的眼睛，摇摇头说：“不怎么冷。”

她睫毛上一层冷雾，颤颤地结了一层冷霜，鼻尖冻得通红，脸上泛出一层冷硬的蜡来。

余白用力给严馨搓手，同时将脸贴了过去，感受到严馨脸上的冰冷。

两人的脸颊贴在一起，终于得了些许温暖。

严馨一身粉色羽绒服，衬托出她更加细长的身子。

这件棉衣已不合身，它是严馨开学时买的，这半学期她瘦了很多，已显得肥大了。

不过严馨不舍得再买一件，所以还是将它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