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凡笑，不等严馨拒绝，就拿起严馨刚才指的那几件衣服，往严馨手里一塞，将严馨推进了试衣间。

严馨换衣服很慢，等到她终于从试衣间里出来时，严凡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严凡皱眉，十分犹豫且很含蓄地试探着评价：“那个衣服很多，我们今天时间也足够，你的气质很清淡，这套衣服太成熟了，不太你应该试试别的风格，别的搭配。”

严馨直接说：“不好吗？很丑？”

严凡立刻摇头：“不是，不是，就是不适合。”

严馨照完镜子后，转身看着严凡纠结的脸，疑惑地说：“这个还行吧，哥你觉得不好看吗？”

严凡说：“你应该穿一些鲜亮的颜色，更适合你的气质。”

严馨忽然反问：“哥，那你觉得粉色怎么样？就是那边那件。”

严凡顺着严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件粉到冒泡泡的衣服，点点头说：“很好啊，你穿上后一定像一个小公主。”

严馨打量着严凡，轻轻抿唇试探着问：“哥，你平时的衣服是？不会都是张助理帮你买的吧？”

严凡点头，很理所当然地说：“是啊，我们都是一起买的，所以风格差不多，不过很多时候我没有时间，所以就让张裕买衣服的时候，顺便给我买上一两件，能见客户就行了，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严馨嘴角上挑，突然一下笑了出来，直接笑弯了腰，许久才堪堪停下，给严凡竖了一个大拇指。

严凡不明所以，皱眉看着严馨，疑惑道：“你怎么了？什么这么好笑？”

严馨摇头，捂着肚子不说话，很艰难地将两个小尖牙收了回去。

严凡和严馨在商场逛了一天，他们踩在电梯上，和周围的喧嚣热闹融为一体，两人的笑容都是毫无顾忌地显露出来，电梯上上上下下的人，都是一般笑容，偶尔听到有人抱怨这里的东西太贵，一件衣服的价格好高啊。

鞋子映着水晶灯的光，射出从没有过的光亮，映在严馨星星一般的眼睛里，变成她嘴角的笑窝。

严凡看到严馨笑了，也就跟着笑起来，在人群拥挤处，严凡下意识揽住严馨肩膀，这里明明很安全，却做出很紧张的样子。

严馨无奈地对严凡笑了笑，默认了她哥这种紧张的关心，低低头小声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哥。”

严凡笑，看着严馨再一次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错过了她的成长和许多重要的时刻，而且那个守护她的人已经出现，自己这个哥哥，就只能目送着她远去了。

严馨和严凡逛了一天的商场，听了一天的上海话，中午在一家西餐厅里第一次吃到了牛排，并不是很好吃，也没有吃饱，不过她很喜欢这家餐厅的冰淇淋。

于是严馨看着严凡，手指在冰淇淋上方停住。

严凡笑着摇头说：“不行，现在要到秋天了，很凉，对身体不好，而且医生说你以前开过刀，是阑尾炎吗？”

严馨点头：“已经很久了，也没有复发过，所以”

严凡更是笑，无奈地说：“人只有一个阑尾，当然不会复发，我的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了，明天再吃，乖。”

严馨无奈，盯着已经空了的冰淇淋盘子，嘟嘴吃下剩余的龙虾。

在严凡享受假期时，公司里已经乱成一团，一天之内十三个员工辞职，并且都是公司去年高薪引进的人才，让张裕很是头疼，在走廊里疯狂地抓自己的头发，看着手里的手机，用全身的力气压制住想给严凡打电话的冲动。

张裕在心里呐喊：“在这么下去，要破产啊！这可是在玩火！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弄来一个废物管理公司，知不知道上次的收购案已经赔了，这次的建筑设计又不尽快跟进，到底要搞什么啊？”

张裕在心里吐槽了严寄一通，抬头看看走廊里忙忙乱乱乱送材料的人，无奈道：“严总啊严总，你也是够心大的，这假你也真休得下去，心安理得地在家陪妹妹。严凡，你是真不怕破产吗？”

听着萧倩办公室里的咆哮，张裕拍拍自己胸口，觉得自己就要心肌梗死，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了。

严凡突然打了一个阿嚏，听得严馨一愣，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纸巾。

严凡接过纸巾，立刻说：“张裕一定在背后骂我。”

严馨不语，悠悠地说：“他在替你工作？”

严凡想了想说：“算是吧，准确来说是在替我承担风险。”

严凡和严馨刚进客厅，张裕的车就开了进来，停在了院子里。

严凡挑眉，对严馨说：“讨债的来了。”

严馨莞尔，提着一堆衣服上楼了。

这是她第一次买这么多衣服，各种样式，各种颜色，搭配上以后就是各种风格，有一些很幼稚，有一些又很成熟，结账时看到账单上的数字，严馨瞪大眼睛当场反悔，却被严凡制止。

严凡拿出一张卡，轻笑着说：“这么多年的衣服，全都补上了。”

严馨只好松开了手，看着收银员笑吟吟地对自己说：“欢迎下次光临。”

其实逛街的体验对于严馨来说并不是很美好，可是拿到衣服，试穿衣服的感觉真的令严馨很开心，甚至于她上一秒还在心疼钞票，下一秒就想着怎么搭配这些衣服了。

严馨将这一大堆衣服摊在床上，吐了口气，这其中的一些衣服，根本就穿不出去，粉到让人睁不开眼，想想严凡那赞赏的眼神，严馨拿起一件衣服站到镜子前，比量了一下还是摇摇头，真的没办法穿出去。

夜里严凡仍是一个人站在窗前，将窗户开到最大，晚风吹进来，让他发冷又清醒。

张裕从外面进来，手上端着一杯红酒。

严凡察觉到张裕的脚步，转身习惯性地伸手，却发现张裕只拿了一个杯子。

张裕抬抬手里的红酒杯，很理性地说：“这个现在不适合你，不够烈。”

严凡没有说话，复又转过身去，江水之声就围绕在耳畔，穿透夜风，穿过他的身体。

张裕喝了一口酒问：“已经火烧眉毛了，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出事。”

严凡说：“我是总之你是我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