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馨在短信上写:“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是有什么事吗?你说过我们是恋人,所以要共同承担,那你有心事,为什么不说?”
余白皱眉,心道:“我应该怎么说?我舍不得说。”
这边严馨、江怡繁、赵可三个人对着手机屏幕,凑在一起坐着,紧盯着短信提示,等着余白的回复。
江怡繁说:“这样说,会不会不够暖?他有心事,馨馨的语气应该更关心一些。”
赵可说:“已经很关心了,如果再多说,就不像馨馨的口吻了,会被看出来。”
江怡繁说:“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吧,如果他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心里就都是这件烦心事,就顾不得想别的了,也不会刻意去判断语气,而且谁会去怀疑自己女朋友,尤其是余白,就更不可能了。”
赵可想了想说:“你每次都是有道理,可是余白是一个多细心的人,你看他这么长时间不回复,说不定已经看出来了,还是听我的,直接问。”
严馨犹豫:“他不会没看到吧?最近一直在找工作,应该现在也很忙吧,所以可能要很晚才会回复我。”
江怡繁皱眉:“余白这么优秀的人,也会为工作发愁?”
赵可说:“愁得方向不一样啊,我们是愁工作,他是愁好工作,一定是他觉得工作不好,绝对不是找不到工作。”
严馨只顾盯着手机屏幕,心浮起来又落下去,想看到余白的回复,也想到他的声音,又莫名的有些害怕,从心底涌上来的害怕。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开始琢磨对方的心,便已经变得危险,患得患失,也神经紧张,甚至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变得开心或者不开心,这到底是恋爱的甜蜜,还是恋爱的负担,严馨此时已经说不清了。
余白想了一会,在手机屏幕上打到:“我很好,就是最近在忙工作,还有学术研究的事,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走神,因为太忙了,精神也无法集中。并不是不好找工作,而是要选择一个最合适的,所以今天你说话的时候,我好像走神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如果没有”
最后一句话反反复复地加上来,删下去,最后余白叹了口气,立在书桌前。
不知道该不该对严馨说最后一句话,可是如果没来由地就分开,严馨更加承受不住。
余白沉默良久,心被折磨成碎片,无奈无能无力,这种窒息的感觉,将余白紧紧包裹,让他想哭都哭不出来,在疯掉的边缘行走,自己已变成行尸走肉,但必须走进已经框定好的框子里,如果不想走进去,也只是自己来承担后果,父亲不会有任何损失,可如果不分开,又怎么能让严馨跟着自己
余白想如果自己执意继续下去,生活不仅不会平静,严家也又可能被针对,父亲什么都做得出来,又怎么会放过自己呢?
余白双手捂住额头,揉搓着自己的头发,靠着床梯坐在了地上,忽略掉地板的冰凉,他心里燥如一团火,没有任何人可是求助,也从来习惯了自己解决、处理一切事情,这时才猛然发现,自己这条路,走到头了。
余白删掉最后一句话,将打好的这条短信给严馨发了过去,然后紧接着就补了一句“晚安”,逃似的结束了这次对话,他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的甜蜜,才是对严馨最大的残忍。
余白说:“我离开她,严凡会给她好的生活,而她也会有更好的恋人,丈夫,一定要有更好的。”
余白一直喃喃:“一定要有更好的,一定要有更好的。”
肺腑之间慢慢痛起来,就像一阵冷风穿了进来,刺到肺里,冻到了心脏,身体里面结了冰,刺得余白皱眉,而后咳嗦起来。
这夜过去之后,余白就感冒了,脸色变得很不好,面对严馨的时候,他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然后伸出手来,在严馨头发上停住,笑着转移严馨注意力:“你发带很好看。”
严馨笑笑,反问:“真的吗?”
她心里偷偷暗喜,想可可和怡繁说得没错,她们建议她换一个发型,不要总是披肩长发,那样看起来很普通,扎上高马尾就是变了一个人,会让熟悉的人感觉到新鲜,那么余白也一定会惊讶。
严馨钝钝地问:“惊讶什么?”
赵可一边给严馨扎头发,换发型,一边说:“惊讶原来他的女朋友,还可以这样,就像我发香江明宇跑步很厉害一样,就是不要太平淡,你和余白就是一直太顺了,都没有探索的欲望,这样平淡,会让人觉得厌倦。”
严馨有些担心地问:“厌倦,他厌倦我吗?”
江怡繁立刻解释说:“不是,他怎么会厌倦你呢?只是就是待得久了,太了解了,就失去兴趣了,他对你好,但是没有总之就是新鲜感,生活也要保持新鲜感啊,比如你不可能一直吃同一种早餐,喝同一种饮料,一喝就是好几年,也不可能一直听一首歌,所以恋爱也是,你们总要偶尔换一下,浪漫一下,或者你明白吗?馨。”
严馨定点头说:“嗯,可是我就是只喝豆浆,喝了这么多年,然后只吃固定搭配的早餐,还有我的实验,已经做了三年了,一个实验,没有变。”
这
严馨从镜子里看到,赵可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而怡繁脸色也怔了一下,她们两人瞬间就变了神情,于是严馨皱眉:“你们怎么了?”
赵可说:“没事,你真棒。”
江怡繁说:“那个,馨,你余白也是这样吗?”
严馨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又不做实验。”
江怡繁和赵可听完严馨的话,立刻异口同声地说:“你们不愧是情侣,你们适合做情侣。”
严馨不明所以,头发已经梳好了,便被赵可从宿舍里推了出去,江怡繁还不忘笑着补上一句:“相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