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朵儿想着事,也没心情去与顾子渝纠结,道:“殿下,皇后娘娘和陛下就要到了。”
顾子渝从没被这样冷待过,心头气的同时,却还是跟着殷朵儿一起从座位上起身,给咸德帝行礼。
今天宴会本来规模就不大,只能算是一场皇家家宴。
咸德帝说了几句,便把话头牵扯到了顾子渝身上。
除却皇后看着她的微微不悦的目光,咸德帝看着殷朵儿的眼神,倒有些亲和。
“朵儿,你与太子的婚期,定在下个月如何?”
殷朵儿母亲的三月孝期已经过去,虽然她身上依旧是素白的长裙,却已经可以进行婚嫁了。
咸德帝绝口不提顾子渝曾经说的,要退婚的事情。
闻言,顾子渝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分紧张。
他从江南回来,就被自己父皇又责骂了一番,而与殷朵儿的婚事,当然也是他求来的。
只是咸德帝已经表明,这事还是要询问殷朵儿的看法。
想来,她不会拒绝,顾子渝想。
只要成了亲,从前的误会,也可以迎刃而解。
目光中带着期待,他看着殷朵儿从座位上起身,向咸德帝和皇后拜了一拜。
“臣女不愿。”
她神色平稳,不大,却很清晰的四个字一下子在整个殿宇中响彻,就是一直都不是很待见殷朵儿的皇后,凤冠上的珠翠也轻轻的晃了一晃。
“殷朵儿,你可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皇后问。
天家愿意问她的意见,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她一个小小的孤女,居然还敢拒绝。
真以为这几天她一直待在国师府,有容绍在背后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女孩,要不是她的夫君和儿子都下定了主意,她都不会去认。
“臣女知道。”
殷朵儿继续不卑不亢道,眼眸中带着几分诚挚的水光,看着最中央的咸德帝又拜了拜。
“臣女谢陛下抬爱,只是臣女心中,已经有了另外心仪的人。”
咸德帝眸光动了动,殷朵儿有了另外心仪的人?
虽然他也觉得顾子渝做事混账,可终归是他看中的太子。
“是谁?”
他没有即刻否决,能让殷朵儿公众拒婚的人,他也有些好奇。
“是,国师容绍。”
她掷地有声的答。
这下,咸德帝也不说话了,本朝虽然没有国师不能结婚的说话,可容绍,他只有两年多好活了。
“朵儿,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沉吟片刻,咸德帝问道,担心她是否是对顾子渝太失望,住到国师府后一下子没想明白,又补充一句:“你就是不嫁太子,朕也可以为你另寻一婚事,可不要意气用事。”
咸德帝对殷朵儿格外宽容,可也不愿意看着她嫁给容绍。
“臣女意已决,求陛下成全。”
殷朵儿摇了摇头,坚决道。
目光对上咸德帝,也没有退缩,这让皇帝从她身上看到了几分她父亲的影子。他也想起了在他做皇子的时候,和殷朵儿父亲一起读书的时光。
“你不愧是他的女儿。”咸德帝只感叹了这么一句,随后道:“罢了罢了,朕先取消你与太子的婚事,至于国师。”他顿了一下:“之后再议吧。”
顾子渝看着突然逆转,不甘心的出声:“父皇!”
对上咸德帝警告的目光,缩了回去,却还是把桌上的酒盏给砸了。
殷朵儿这是在打他的脸,他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容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