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开头必须先杀的觉醒者，这个女子便是它留给自己的最后美餐，下一站，就是寻觅新的觉醒者。

身体忽然一沉，箭型鸟疑惑地顿了顿，接着直线落下，死的很安详。

几滴鲜血溅在阮欣的脸上，像极了夏日初晴雨滚荷叶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在轻颤，素白如雪的脸孔带一种芙蓉出水的淋漓感。

粟易持枪来至场中央，鹰视狼顾，神色冷峻，脚下踩着箭型鸟的尸体，左手按着罗光济的箱子，没有说话，但黑洞洞的枪口如欲噬人的血盆虎口，全场寂静。

三十秒时间过，冷却结束，粟易垂下枪口，有了底气，直截了当，毫不掩饰：“我想知道，罗光济的其他物品，比如——灵蛇肉，在哪里？”

此时外界大乱，粟易相信罗光济必定将贵重物品随身转移，把紫雾降临当晚的碧澜酒店当做据点，而不会把东西藏在家里。

暂时无人回应，左右互相观望。

粟易也不着急，将桃木枪拍在桌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罗光济的遗物：笔记本电脑、古黄纸、装有灵叶的箱子，包括随身的钱包、手机以及两个透明的草莓味小塑料，顺带替他合上眼。

手机和电脑打不开，于是面容识别时，又把眼睛张开、闭上，张开、闭上，看着围观众人青筋乱跳，不忍卒视。

成功霸占两样电子产品的粟易把所有东西包括箭型鸟的尸体，都扔到桌上，砰砰乓乓，安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曾经的班草兼田径队成员的胡维泽开口道：“我只知道，罗光济在碧澜酒店有一间长期包房，但具体是哪一间，我不清楚。你可以问问前台，让他们带你去。”

粟易笑了笑，冲着胡维泽点点头，摸出从罗光济身上得来的高档烟，丢给对方一支，却发现自己没火。

边上那罗光济的下铺兄弟立刻一手护着火机，一手献上火，满脸谄笑。

粟易吞云吐雾，丢给在场男生每人一支烟。

烟味很快盖过屋里的血腥气，柔和的灯光下，混乱的世界外，所有男人都晃荡酒瓶，像极了舞台上的怪诞小丑，演一出啼笑皆非的古怪稀奇。

女人们缩在沙发角落，脆弱和柔媚一览无余。

有人按粟易的意思，开始给酒店前台打电话，却见阮欣站了出来，说道：“房卡在我手里，我可以带你去。”

众人玩味，心思各异。

粟易把眼睛牢牢盯在她身上，嘴上则吩咐道：“房间左右再开几间房，大家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从阮欣手里拿过房卡，粟易独自离开包厢，没有带阮欣，反倒扛走了罗光济的尸体。

一具觉醒者的尸体，粟易认为具有研究价值。

夜渐深，灯火微黄。

粟易已经找到灵蛇肉还有一截灵果茎干，利用箭型鸟的血液，粟易成功对桃木手枪进行升级，把冷却时间缩短为十五秒且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槐木子弹的威力。

在箭型鸟的尸体里，还有三颗血色小球，应该是能量源一类的物品，粟易暂时不作使用，倒是把灵果茎干，混合罗光济的血肉以及普通白纸，画上符文之后，裁成细线，成功编织出一个手环，有点类似蜘蛛侠技能的效果。

只是没有粘性，锋锐性也差，更多的是坚固柔韧，用来布置线型阵捆人十分合适。粟易把它命名为蜘蛛手环，顺便在房间里做了初次布置的尝试。

此时已至后半夜，粟易却毫无睡意。

打开电脑，网络的世界一片狂暴，各种各样的新闻、帖子、视频、图片充斥眼球。

世界尚未疯，人类的精神世界已经陷入疯狂。

门口传来响动，粟易持枪查看，见到捆成一团的阮欣倒在地上。

他将门重新关上，把对方扔到床上，盯着她。

阮欣不安地扭动身体，粟易的眼睛有些充血，两手紧紧抓着床角，依旧盯着她。

“我有备用房卡，来看看你，有事想跟你说。没别的意思，你先把我放开好么？”

粟易挥手去掉束缚，倒不是怜香惜玉，而是怕自己二弟受不了。

他坐到桌后，手上转着桃木枪，点了一根烟，慢慢吞吐，明灭不定。

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指尖除了香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女子香气，骚动心扉。

窗外的大楼仍旧霓虹交错，高不可攀，房间里却灯火微明，黑影寥廓，某种难以言喻却无师自通的暧昧在这黑暗狭小且封闭的空间内，暗暗滋生，野蛮生长。

阮欣还在舒展曾被束缚的地方，似乎浑身难受。

粟易将枪拍下，沉声道：“你有什么事直说，不是我打击你，你这一米六不到的小个子，真的没啥诱人的。”

阮欣一怔，继而倒在床上，一头长发如画展开，赤足，歪着脑袋看着他，却又忽然扯过被子，躲在后头，只露出一张有点肉肉的漂亮小脸对着他。

噢，雪特！

粟易微不可查地呻银一声，面对此时此景，干了一件禽兽不如的事。

阮欣终于正色道：“我愿意签名，你给我两块灵蛇肉。”

粟易直接拒绝道：“不行，没门。况且我已经把灵叶分给你们了。”

和灵蛇肉相比，灵叶的价值要低许多，何况没有灵叶安抚，今晚绝对难以安生。

阮欣道：“不够，我还需要两块灵蛇肉。”

粟易冷冷道：“这是你的事，如果你也有枪，OK，我们一人一半，但很可惜，天生决定，你没有。”

粟易说着，往下瞄了一眼。

察觉粟易目光的阮欣气急，对着一块枕头撒气，说道：“外面很快就会变得混乱又危险，你一个人没法一路走下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愿意签名做你的附属，你有什么不满意？”

粟易摇头叹气：“首先，性别劣势，天生的气力差距，选择你，我为什么不选择人高马大的胡维泽？第二，我俩的关系并不近，虽然这些年来，我一直幻想我们能像现在这样对坐，但很可惜，我不配。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我不如选择我的室友石海霖。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你太漂亮。张无忌的妈妈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这份危险，既来自内部，美人蛇蝎，也来自外部，其他窥伺你美貌、身体的男人。

“也许你会说，你能让我的生理需求得到极大的满足，但是，在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我宁愿凑合，找其他姑娘或是自己的五姑娘对付，也不想一天天的担心给你的追求者砍死或阴死。至于精神需求，男人之间的感情，你不懂。”

阮欣张口无言，凝噎含泪，我见犹怜似周后横陈。

粟易又叹口气，拎起她的领子，打算丢到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