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瀚和孟玉乔匆匆赶到祠堂,正好和赶来的孟明朔凑上一块儿。一行人走进祠堂,苏妙玲蓬头垢面,衣服上沾满了灰尘,仍是趴在地上发痴,完全没了往日风情万种的样子,好似菜场杀猪杀鸡的村妇一般,甚至比村妇看起来还要不堪。
孟思瑞已被婢女放到了祠堂的长椅上,大夫还没赶到,孟明朔先是查看了儿子的情况,发现孟思瑞脑后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包,于是站起来,恼怒得直接踹了苏妙玲一脚,苏妙玲被踹得直接倒到了一边。在场的人均是大气都不敢出,一言不发。
孟明朔坐到了祠堂的椅子上,问下面的人怎么回事。
此时,苏妙玲的贴身侍女锦仪战战兢兢地跪着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夫人这几日状态一日不如一日,以前夫人也脾气不好,可从未如此不好过。今日起来,夫人直接变得疯癫异常,奴婢觉着不好,便想出去求大夫来看看,在路上碰到曼小娘带着四公子在玩,奴婢心里觉得夫人是受了惩罚,又好久没有见到四公子才变得狂躁,所以奴婢以为把四公子带来给夫人看看,或许夫人会好些。哪想到,哪想到,夫人见了少爷,竟直接上去把少爷击倒了。”
孟明朔气急,指着地上仍是癫狂模样的苏妙玲,又问:“侧夫人怎么会突然变成疯婆子!是不是你们谁给她刺激了!”
佣人们均是战战兢兢地跪着,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你看我我看你。
此时,苏曼玲哭哭啼啼地站出来说:“老爷,我姐姐自从知道三皇子不会娶二小姐之后,便日日以泪洗面,时而抓狂发脾气,我每回来看她,她都是抓着我抱怨,说二小姐不能嫁给三皇子,此生便是谁也嫁不了了。许是长期忧思,积怨成疾,便有些疯了。”
孟明朔大怒:“兰月虽与三皇子私会,但实际上也并没有作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此次虽然被濮家退了婚,往后再看看,配一户好人家做正头大娘子也是有可能的!需要她在那里叨叨说非三皇子不嫁么!”
苏曼玲突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支支吾吾了半天。孟明朔看着心里烦,让她有话快说。苏曼玲十分委屈地看了孟老爷一眼,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老爷,此事也是我与姐姐管教不严,老爷有气也不要骂兰月。”
孟明朔皱眉:“有屁就放!”
苏曼玲哭哭啼啼地道:“兰月……兰月已有了身孕。”
孟明朔当场昏了过去。
孟思瀚偷偷问孟玉乔:“二妹妹当真与三皇子?那三皇子还说什么只是知己的话。”
孟玉乔思索了一下,皱着眉说道:“我看没有。苏妙玲再不懂事,再想让女儿爬上高枝,也不敢让女儿去做如此出格的事情;孟兰月更不敢。三皇子也不会与女子有了夫妻之实后,还说只是知己,因为若是真做了那事,三皇子心里便清楚孟兰月是有可能怀身孕的,若是孟兰月有了身孕,咱们一家便很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父亲的身份再怎么不如皇室,也会去找三皇子要个说法,所以三皇子不太可能这么做。此事,说不定还是苏曼玲的计划之一。”
孟思瀚皱眉:“待会儿孟兰月被带过来,大夫一把脉,便知道怀没怀孕,苏曼玲如何计划?”
此时,站在孟思瀚身后的藏剑突然说道:“公子,我曾听闻有一种药,女子吃了便能陷入假孕状态,一般的大夫把脉也把不出来,前几日我看见曼小娘身边的侍女偷偷摸摸地在后门处与人交换了什么东西,依我看来,说不定就是换来了这种药。而侧夫人今日发狂,面目发青,说不定也是用了药的缘故。”
孟思瀚与孟玉乔对视了一眼。若真是这样,那苏曼玲的心也太狠了,好歹也是亲姐姐和亲姐姐的女儿,苏曼玲竟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便让亲姐姐陷入疯狂,又毁了亲侄女的清誉……简直太狠了。此女以前不显山不露水,只是默默地跟着苏妙玲出谋划策,却没想到她的黑心肠比之苏妙玲更甚。苏妙玲是明着来,而苏曼玲却是背地里插一刀。这份心机真叫人胆寒。
很快,孟兰月便被人带了来。孟兰月还迷迷糊糊在睡梦之中,这样大的颠簸竟也没叫她清醒过来。这嗜睡的模样更像是怀了孕,孟明朔心都凉了,只叫大夫先去把脉。
大夫把了脉,脸色很快也变了,跪下来对孟明朔说道:“二小姐,的确的确是有了身孕,只是刚有不到一月,脉象不明显,但确实是有了。”
孟明朔勃然大怒,啪地一声打了孟兰月一巴掌。孟兰月直接被打醒,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看见自己的母亲趴在地上,自己的弟弟晕在长椅上,只以为是父亲又惩罚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赶紧哭着说:“父亲,父亲,此事是月儿一人所为,父亲不要惩罚母亲和弟弟。”
孟明朔气不打一处来:“怀了三皇子的孩子,当然是你一人所为,关你母亲和弟弟何事!”
孟兰月一下就呆了:“月儿并没有啊,月儿没有啊!”
苏曼玲此时在旁边加了一把火,她哭哭啼啼地走过来对孟兰月说:“月儿,大夫已经探出你已有身孕了,你就实话对老爷说吧,老爷这么疼你,一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孟兰月更懵了,此时的苏曼玲在她眼里还是她那个值得信赖的姨娘,她完全没有怀疑此事是姨娘捣的鬼,只哭着上前抱着孟明朔的大腿:“月儿真的没有!父亲!父亲!你要相信月儿啊!”
孟明朔看着这个自己疼爱了十余年的女儿,内心十分痛苦,也十分地失望,他一脚将抱着自己的孟兰月踢开,然后对苏曼玲道:“你,找几个嬷嬷把二小姐捆起来,立即送回临州,送到乡下的庄子里严加看管,再给她弄服药,让她把肚子里的孽种打了。此生孟兰月不必回来了,我只当没了这个女儿。过几天对外说她嫁到了临州的庄户人家。”
孟兰月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号,但孟明朔却无动于衷。苏曼玲也抹着鳄鱼的眼泪,叫人把孟兰月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