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玲又哭哭啼啼假意询问起苏妙玲和孟思瑞的去处来,孟明朔正在气头上,便叫人把苏妙玲也送去陪孟兰月,一生不得再回来,她那疯病也不用叫人治了,就这样吧。而孟思瑞便先由苏曼玲来抚养。
苏曼玲总算是达到了自己的小目标,在无人注意之处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
孟玉乔不由得暗叹,上次苏曼玲来找她示好,表面上看是苏曼玲在讨好她,其实是苏曼玲在利用她。这份心机,她早就可以自己想办法上位,等到今日才有动作,绝不是因为她真的害怕苏妙玲母女的事情影响到她的女儿,说白了,她之前只不过是在韬光养晦,长期潜伏着博取身边人的信任,如今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个一击击倒敌人的突破口罢了。
回到常素筠院子里,孟玉乔仍是为此事忧心忡忡。常素筠以为自己女儿是感情充沛,在为孟兰月感到难过,便安慰道:“这事你父亲这样处置,还是便宜了她的。这要在别人家发生此事,这个女儿早就被浸猪笼了。你父亲人虽不怎么样,倒还有几分无用的怜悯心,没有要了孟兰月的命,还让她回老家庄子里住着,还算对孟兰月不错了。你也别为这么个人伤心难过。”柔福来给常素筠按摩头顶,也跟着轻声安慰了孟玉乔几句。常素筠觉得柔福说的十分在理,便回过头去与她相视一笑。
孟玉乔本想将此事的真相告知自己母亲,与母亲一同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做。此时见到母亲难得如此娴静舒适,便不忍心再烦扰她,告了别便走了。
还在路上时,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孟玉乔回过头去,却是柔福追了上来。
柔福温温和和地说道:“方才在你母亲面前,我不好开口对你说,想来你也是这么想的,便没把今日之事的真相告诉你母亲。”
孟玉乔有些惊讶:“你也知道此事真相?如何得知?”
若今在孟玉乔身旁吐了个舌头,说道:“是我方才传音给柔福姐姐的。我想,柔福姐姐是有办法的。”
孟玉乔一时有些糊涂:“什么什么办法?”
柔福便说道:“你担心往后苏曼玲比之苏妙玲更甚,让整个孟家都便得乌烟瘴气,对吧?你有没有想到办法应对呢?”
孟玉乔认真思忖了一下:“除掉苏曼玲是不可能的,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她现在抚养着两个男孩,而我母亲生病不管事,整个府里便只剩了她一个小娘,往后她当了侧夫人,上上下下的事都要经过她的手,要想对付她,那还真的有些困难。我也不能不向父亲进言,不让父亲抬她做侧夫人,就算我不去说,父亲慢慢地觉出她的好,往后肯定会抬她。我还不如顺手推舟做个假人情,先让她对我放松警惕,让她别急着马上对付我。”
柔福笑道:“你说的是在理,不过,若是不直接除掉她,还能拿她怎么办呢?”
孟玉乔被柔福点醒,恍然道:“我可以想办法牵制住她的势力,府里势力平衡,她便不敢轻举妄动了。可是,这该如何做到呢?”
柔福神秘一笑:“若是小姐信得过我,不如听听我的计谋。”
片刻后,二人来到孟玉乔的小筑里,柔福向孟玉乔阐述了自己的想法。要压制住苏曼玲,还要叫苏曼玲毫无还手之力,光靠孟玉乔和孟思瀚这两个子女辈的人是不够的。哪怕孟玉乔与孟思瀚是嫡子嫡女,只要苏曼玲在孟明朔身边吹吹枕头风,那么长期下去,嫡子嫡女在孟明朔眼里的地位肯定是没那么重了。若要牵制苏曼玲,还要让另一个人对孟明朔吹枕头风。首先,常素筠是很难再给孟明朔吹枕头风了。一方面孟明朔长期没和常素筠相处,感情已淡;另一方面,常素筠已对孟明朔失望透顶,是万万不可能再去讨好孟明朔了,就算她想,孟玉乔也舍不得。其次,再找一个小娘,也不大行得通。哪怕孟明朔是个渣男,有着渣男喜新厌旧的通病,可苏曼玲是临州老家嫁给来陪他的,原先有苏家姐妹两个人,如今只剩苏曼玲了,除非再发生一件类似于今天的这种事情,否则孟明朔不大可能会厌弃苏曼玲了。而苏曼玲的心机和城府都太深,再找来的小娘不一定斗得过她,光凭新小娘很难再让苏曼玲陷入苏妙玲那般的境地。若是真要找,必得再找一个地位颇高、苏曼玲不敢与之相斗的人。
青宇涵在旁边插了一句嘴,在纸上写道:“那给你爸再讨一个凶悍点的老婆便是,最好地位比你老爸高一点,这样连你爸都不敢得罪她,更何况你那小姨娘呢?”
孟玉乔一边皱眉一边说着:“古代是一妻多妾制,哪能有两个妻子的。”
柔福虽不懂青宇涵写的什么,但她大概听懂了孟玉乔在说什么,便抓住这个话头,对孟玉乔说出了今日她来商议此事的真实目的:“我今日也是想来跟你说这件事。你看能不能……能不能想办法让素筠同你那父亲和离了。你母亲在这个家里被困了那么多年,没过过几天快乐日子,如今身体也不好,她每每病中说胡话,都是思念着自己的父亲母亲的话,叫我听了十分心疼。可她却不愿和离,她说她倒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只是担心影响了你哥哥的仕途和你的姻缘……”
孟玉乔打断柔福:“你说的,我都明白。这么多年来,我母亲的苦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和哥哥都不是贪图仕途和姻缘的人,我哥哥一早便对我说过的。他当时知道苏妙玲不敢动我们这一房,是因为顾忌着他的太子伴读的身份,也是希望孟思瑞能和他一样得一个皇亲近侍的位置,他便同我说,如果能用太子伴读的身份,交换来母亲的自由和快乐,他是一百个愿意的。只是不可能这么换。我也一样,我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嫁人。但这么多年来迟迟未行动,还是因为我年纪太小,此事我做不了主,我说了也没人会听;我哥哥还未成家立业,此时仍是荫了父亲的光,在父亲面前也是没有发言权的。但你今日向我说这事,我便觉得时机确实已到了。不过,这和离还不能直接由我母亲提起……”
柔福有些着急:“为何?”
孟玉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个冷笑:“我父亲这么多年欠我母亲许多,若是直接和离,未免太便宜他。我要为母亲挣到足够的好处,让她风风光光地离开孟家,还要叫天下人都不敢议论她,甚至反而站在她这一边同情她、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