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禧年依旧没有搭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点燃了一支,抽你起来,他的还周身,很快烟雾缭绕了起来。
南黎川并不是个喜欢追问到底的人,尤其是关于别人的事,他更是不会多问一个字,但因为苏禧年是他朋友,也是他的病人,他纵然对别人做的出冷漠的样子,对苏禧年却是做不出的。
想着,南黎川又开了口:“禧年,你不是说要忘了她的吗?怎么还……在想着她?”后半句,他说的有些艰难,因为他知道苏禧年是怎样固执的一个人,想让他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
不过,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可能。
苏禧年又吸了一口烟,然后就把烟夹在了两指之间,任凭它慢慢地燃着,直到燃尽。
就像很多医生对自己的病人无奈一样,此刻的南黎川对苏禧年也是无奈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的医术十分的高明,是医学界公认的天才,只要苏禧年向他吐露他过往的那些事情,他一定有办法打开他的心结的。
只可惜,如此固执的苏禧年,怎么会轻易告诉他,他的那些往事呢?
南黎川轻叹了口气,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才又开了口:“今天你能把我叫过来,说明那个女孩在你的心中,真的有很重要的地位。”
尽管南黎川说了很多,但他仿佛不能说到苏禧年阴历一样,也不知道苏禧年到底有没有在听。
话已经说到此了,南黎川很聪明地闭上了嘴巴,淡淡地抽起了烟。
过了一会儿,一晚上都没有说话的苏禧年,终于开口说了话,他的话,让南黎川猛然一震。
“帮我准备催眠,下个星期我会去你那里。”
...
在过往的两年里,苏禧年是没有记忆的,即使他在不久前恢复了记忆,可过去的那两年记忆,又都被他忘记了。
本来失去了两年的记忆,失去了就失去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可在他午夜梦回的时候,在他的梦中,总有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时常出现。
那道身影太过模糊,从背影处披散的齐肩短发来看,他能看出来那是个女孩的身影。
女孩……
在他的生命中,印象最深的就只有纪蓝蓝了,他因为看不清那道身影主人的面孔,却隐隐约约觉得,那道身影他极为的熟悉,也极为的让他留恋。
出了包厢的苏禧年,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然后才猛打方向盘,车子快速地朝着某个方向驶去。
纪蓝蓝公寓的楼下,缓缓来了一辆黑色的车,车里面的男人,把车准确无误地停靠在一颗老树底下。
停好车子后,男子抬手,缓缓降下了黑色的车窗,朝着纪蓝蓝公寓的落地窗处望去。
那里一片通明,知道纪蓝蓝喜欢开着灯睡觉的苏禧年,并不能看出,纪蓝蓝这时候是否睡下了没有。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已经凌晨两点了,她或许已经睡了吧?
想到小时候的纪蓝蓝,在受过委屈之后,喜欢自己躲在一处角落里偷偷地哭,苏禧年的眉心轻蹙了起来,他脸上淡淡的神情,也添了一抹担忧。
正在他在想着纪蓝蓝有没有睡了的时候,公寓楼下,突然走出来了一道身影。
是纪蓝蓝,她还穿着今天在餐厅里遇见她时,她穿着的衣服。
苏禧年见纪蓝蓝走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把车窗升上去了一点,以防被纪蓝蓝看到他。
透过仅留的一点车窗,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纪蓝蓝的动态,她走出公寓楼下几步后,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了下来,静立着不动,好像是在看着什么。
过了十几秒,她才又往前走了几步,歪着脑袋左顾右盼,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不过,看她脸上迷茫的表情,那个东西应该不好找。
又过了一会儿,她朝着她左侧的前方走了过来,此刻,他跟她相距的位置,就只有十几米远的距离。
她的脚步还没有停下来,又朝前走了好几步,苏禧年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纪蓝蓝在距离他仅仅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
苏禧年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朝外面偷偷看去。
纪蓝蓝停了之后,她先是伸着脑袋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兴奋着朝前又走了几步,察觉到她距离他不到五米远的位置,苏禧年又把车窗升上去了一点,只露出一个很小的缝隙。
纪蓝蓝这次好像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东西,她往旁边的草丛里走了走,然后弯下了身子,伸出了手,像是在捞什么东西。
随着纪蓝蓝站直了身子,苏禧年看到她的怀里正抱着一只猫,这只猫,他极为的熟悉,因为这只猫,就是他家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养一只猫,可等他恢复了记忆之后,这只猫就在他家里了。
被纪蓝蓝抱在怀里的猫,看上去瘦瘦弱弱,不堪一击的样子,苏禧年的眉心蹙了蹙,他不经常回公寓,即便是回来,也从来没有准备过什么吃的。
这只猫在他家待了那么久,到现在还没有被饿死,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纪蓝蓝好像很喜欢这只白猫,手指一直撸着它的脑袋,她脸上的神色看上去很温柔。
她把猫抱在怀里,四处看了看,好像是找不到猫的主人,这才看向了猫。
因为距离的不远,他能看到她的小嘴张张合合,似乎是在跟猫说着什么话。
然而,他听不到她说话的内容。
苏禧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虽然只是震动,可他也怕纪蓝蓝会发现他,在第一时间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他也没有打算去接电话。
在他做完这一切的时间,等他再抬眸朝外看去,发展纪蓝蓝的身影在慢慢地朝公寓楼里走去。
他盯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眸眯了起来,直到纪蓝蓝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接起电话。
是个合作伙伴打来的电话,找他无非就是想要谈谈合作,他没有兴趣,应付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