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恐怕就算死都不会说出真话,司马衷有意放长线钓大鱼。
杨济张华二人刚想劝阻,却见太子微微眨了眨眼,心中领会,却还是佯作惊讶道。
“殿下,此人乃是刺客,不可放。”
“就是啊殿下,这种人若是不杀,也应送去洛阳令处法办,又或者……”
两人目光上下打量这女人,别说,这女人身材相貌虽不是顶级,却也是上上之选。
更难得还有些武艺,兼是刺客身份,行那事时想来刺激。
这时代,既是敌对者,被抓自然要任人宰割,更何况,刚才的情况若不是太子机智,此时已是刀下之鬼。
所以杨济二人,可不光是吓吓她。
司马衷却是摇摇头,有真有假道。
“小娘子,本宫看你并非大奸大恶之人,须知这世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本宫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今日之刺杀,非是被人利用便是另有误会,
所以本宫放你,也是希望你能查清事实真相,莫要为他人算计报仇不成反丢了性命,那才叫愚蠢之至。”
这番话说完,司马衷朝杨济示意放人,杨济装作无奈,将绑着齐鶊的绳索解了。
齐鶊狐疑的看了看司马衷,语气已没有之前强硬。
“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你放了我,他日我必还会杀你!”
司马衷则是笑笑,混不在意道。
“观小娘不是蠢人,当知本宫所言非虚,是非曲直你尽可查之,而且,
此番之后,本宫若还落在你手上,相信小娘你也会不忍伤本宫性命。”
他最后这话本来意思是今日我有放你之恩,下次你必然也要放我一次。
古人不都讲究这样吗,可他说这话时候,好死不死的眼睛瞅了齐鶊胸口那排带血牙印儿一眼,这意思立马被人家误会了。
“登徒子,他日.你落我手中,我必先挖了你这双贼眼!!”
司马衷一愣,齐鶊双手拉着碎布护住胸口,一跺脚转身便下了马车。
车外禁卫早得了命令,给她腾出一条道路。
“殿下可是想查她背后之人?”
张华笑道,司马衷被这女人整的哭笑不得,点头道。
“这女人十之.九是被人诓来刺杀本宫的,她既然能说出齐王之名,怕是这背后之人就在我几个王叔之中,
你等速派人暗中跟上此女,只需看她去往何处便可,莫要打草惊蛇!”
“喏!”
张华得令正要下去安排,杨济却犹豫道。
“殿下,旁人怕不当用,此事臣下亲去才稳妥,只是殿下安全……”
太子如今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小太监武艺不行,这些禁卫又不知有没有旁人安插进来的眼线,
唯一值得信任的便只有他们两人,杨济武艺足够,可出了刺杀之事,他又不敢轻易离开太子。
“无妨,文通自去便可,华必不叫殿下离开禁卫保护!”
张华拱手道,太子身边光是明卫便有整整一队近百人,只要不像之前般教人近前,当无甚危险。
更何况东郊校场还有中军驻守,除非有人造反使兵来攻,否则太子安全无虞。
杨济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此间事了,正欲驾车离开,就听一阵“哗哗”之声。
司马衷由车窗处循声而望,原来离这里十几步,便是一片竹林,隐约间林中曲径通幽,小径入口一块奇石,楷书“竹海听涛”四个大字。
这竹林甚是密集,有风一吹竹叶随风而摆,发出“哗哗”之声真如碧海潮生。
“嗯?”
以往司马衷乘车从此路过,未曾往这处而来,竟都没发现这里还有如此幽静之处。
“殿下,这东郊之处,竹林并不稀奇,往日臣下亦是喜欢在这竹林中纵酒豪歌,
今日已耽搁许久,不如咱们先行赶路,待无事再来这竹林一游?”
张华以为太子久居宫中,见林海景美,生了游玩之心,这才笑着劝道。
“不急。”
司马衷伸手止住张华,瞅着那翠绿挺拔的竹子,眼光闪烁。
如今小太监们有了双边马镫助力,又操练不辍,骑术日益精进,就连那看似困难的骑行换马之术,放慢马速也都能使出个七七。
唯独让司马衷担心的便是兵刃。
几日前他使太监尝试,刀枪剑戟皆都非是可以速成之道,弓箭更是在操练了一下午之后便彻底放弃。
如今见这竹林,司马衷想起自己上一世所看的小说中,有一部记不住名字的穿越小说,写到主角以竹竿练兵的桥段。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光论长短,竹竿远胜任何长兵器。
“来人,给本宫砍一棵竹子来!”
众禁卫皆是不解,可司马衷贵为储君,享尽天下,何况一竹呼?
当下有小兵抽刀而去,“咄咄”几声,便拖着一根长长的翠竹而归。
司马衷下得车来,见这竹子便心凉几分。
原来,哪有前世所看那般容易,小说毕竟只是小说,作者也多是游戏之言,这竹子倒是够长,可根底之处粗如碗口,怕是两手合力才能攥住。
司马衷尝试这抱起,竹竿虽是空心,可毕竟刚被砍伐,水分甚足,这分量抱起都费劲,更何况舞动起来。
何况还要在战马之上舞动,根本不现实。
司马衷摇了摇头,张华这些日子跟着太子,对他那些奇怪想法早就见怪不怪。
“殿下,这竹竿根本不合用,太长舞之不动,太短又不如直接使用长枪,兵刃之事还得另寻办法。”
说着,张华随手从竹竿上撅下一根枝条,朝前一扔。
原本司马衷也是如此想法,可此番看他一抛的动作,却是眼中精芒电转。
“来人,给本宫……从此处砍断!”
司马衷寻了一处粗细刚好一握的地方,指示那禁卫道。
“咄咄”又是几声,此处比那竹子根部细上许多,禁卫仅仅几下,便按照太子吩咐砍下了一段一米五六长度的竹节。
司马衷拿着这段竹节垫了垫,分量刚刚好,握着也是舒服,比那些刀枪轻上不少,张华见此颇为不解,待到看见太子持着这竹子中间,将其远远抛出后,才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殿下莫要异想天开,这般抛射,射程远不如弓箭,更是无法瞄准,女狼卫皆都骑马控弦,岂不正被克制?”
像这种军中比试,为避免伤人,箭头兵刃皆是用布厚厚裹上,在沾上石灰,打在人身上不至伤人也能留下印记。
“若是进攻,还不如直接使长刀,冲进女狼卫射程,虽说会折损一些兵马,但乱刀看下多少也能杀伤一些。”
长刀相对来件更简单一些,无非就是挥刀砍下就是了,不像长枪,需要更多技巧。
司马衷自然也知道,可他此番却是另有打算,当下教手下禁卫,照着刚才那根粗细长短,多多砍伐竹子运走。
张华劝之不住便也不再劝,心说等太监们操练之时,太子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