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当年的少年，如今的自己确实是在浪费天赋，如今自己。不过才三十余岁就已经突破至道人，完成了千万江湖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而自己如今故步自封，无论是剑法还是修为都没有半寸进步。十几年的尔虞我诈，官场争斗，人间的烟火气已经污浊了他的那颗赤子剑心。

“若是你能更强，若你能一剑震乾坤，文忠又怎会断了那只手臂，秦老又怎会困在那个地方受苦，一家人又怎么不得相见，这一切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你不够强。”听着“自己”说的话，叶天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一般。

“公子，公子，怎么睡着了呀。”

将叶天从噩梦中唤醒的正是韩志国，在楼下等候的他久久不见叶天下来，又怕贸然上去打扰到叶天的雅兴，一直等听到叶天手里的酒杯掉落，这才跑到楼上来看看。

被韩志国推醒的叶天此时满身大汗，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整个人的脸色极其的不好，就如同将死之人一样。

“不会是俺们这酒有问题吧，我看恩公的脸色很不对劲啊。”韩志国的媳妇也紧随其后走上来，一眼就看出叶天的脸色很差。

“不应该啊，这酒可一直都是用泥封死的啊。”韩志国也担心是酒的问题，害了叶天的身体。

“不必担心，与酒无关。”叶天强忍着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挤出微笑来，让他们二人安心。

韩志国夫妇带着狐疑的眼神下去之后，叶天才静下心来，口中默念清心咒，内力在体内流转，一个周天，两个周天，自突破道人境之后，像这般扎扎实实的修炼已经是极少，内力庞杂且虚浮，极易走火入魔。

“这就是道人境独有的心魔吗？”

叶天清楚当前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个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强大如道人，已经足以一掌碎山、一剑断水，这样的人存在于天地之间自然会受到诸多压制，而心魔则是其中最恐怖也最真实的一种。

终于稳定住自己动荡的内力之后，叶天才开始正视心魔所说的那些问题。

作为一个持剑之人，剑招剑法，剑势，甚至是最高级的剑意，这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持之以恒的练习。这个道理，叶天当然是清楚不过，甚至说整个江湖的习剑之人都知道这个道理，能做到的无一例外皆是剑术大家。

纵然是向叶天这般的天纵之才，也没有达到真正的剑术巅峰。他的剑势虽如山海一样磅礴，但距离剑意还差点意思。也只有问天三式的最后一招——问天，才有那么一丝剑意之感。

“如果能在开战之前窥探到一丝剑意精妙的话，对上秦老说不定还能有一丝胜算。”剑意大成，对于一个剑客而言，难度不亚于突破至道人境。若是能再给叶天三十年的时间，他完全有信心悟出属于自己的剑意。

可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而自己还在整日虚度时光。

快步下楼，对这韩志国夫妇丢下了那锭银子，道了一声谢：“多谢相助，银子收好，我会常来的。”

叶天虽然知道剑意对一个剑客的重要性，但他并不懂这其中的奥秘，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凭着他的天资去摸索，而如今他有一位正经老师在。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时辰，你小子也真是可以。”六伯听到大门外的开锁声，披上衣服站在院里数落叶天。

“喝酒的时候喝迷糊了，内力紊乱，险些走火入魔。”叶天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的，但六伯可是明白人，知道这句话有多少的凶险。

“你不过只是初入道人，竟然就能碰上心魔？莫非天才就是与常人不同吗？”六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叶天会遇到这么麻烦的东西。

“你小子稀里糊涂的，倒是让你挺过了这一关。”

“根据古书记载，道人境一共会有九重关，而心魔关是其中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一关，从古至今许多道人都是最后一关才会遇上自己的心魔，而你第一次就碰上了，还活着，真是命大啊。”六伯看叶天那一头雾水的模样，也是很有耐心的解释给他听。

“不光是心魔，我还感受到了一丝剑意的气息。”叶天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句话又把六伯给吓了一跳。

“剑意？你才三十岁就已经感受到剑意了？真是妖孽一般的天赋啊。”六伯惊叹的看着站在月光下的叶天，明亮的月光就像是在叶天身上披上了一层斗篷一般，体泛银光。

“不成熟，但和剑势不同，应该就是剑意。”

“剑势只在出手的前后一瞬，虽然威力无比，但也只有一瞬，若是遇上势均力敌的对手时，反而会成破绽。”

“您老说的不错，剑势确实一把双刃剑，若是掌握的不透彻，确实会成为胜负关键。”叶天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华千秋四十二岁领悟秋水剑意，而秦天贤则是到了六十七岁才领悟天海剑意。而如今你不过才三十就已经摸到了自身剑意的门槛，真是后生可畏啊。”六伯一脸佩服的看着叶天。

“只是初通，不足为奇。”叶天在六伯面前还是很谦虚的。

“你若是能在与他交手之前悟出自身的剑意的话，胜算又要多了几成。”

“顿悟必须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怎能强求啊。”才刚刚回忆起自己做的那个梦，叶天就感觉自己内力翻涌，反应激烈。

“不逼自己一把，又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呢？”六伯对叶天说的丧气话很不同意，他觉得在这世上任何事都应该争一争，哪怕会失败。

“你先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我告诉你古书里关于速成剑意的方法，到时候可就看你的天赋了。”六伯终于要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本事来了。

“速成剑意？欲速则不达，会不会有所影响？”

叶天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江湖之中，有太多渴望实力的人创造了太多拔苗助长的功法，若是强行使用，甚至会损害自己的武学根基。更有甚者则会走火入魔，经脉逆行而死。

“此法对于内力稀薄者来说无异于找死，但以你道人境的磅礴内力来说，那一点副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六伯也是思虑良久，才敢告诉叶天这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