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往外走，到校门口，甘棠见停着一辆卖西瓜的车，就买了一个西瓜。莫鸣抢着提在手里：“甘棠！咱们吃点啥？去吃羊肉串咋样？就是烟熏火燎的，怕你不喜欢啊！”

甘棠爽快地说：“行啊！我不挑食，啥都行！”

他们到了一家小烧烤店，在外面的一张桌子上坐下。莫鸣把西瓜拿到屋里，交给服务员，让他给切好端出来。

莫鸣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太甜啦！你们快吃！我去点菜。”

济恒递给甘棠一块西瓜：“你啥时候回来的？”

甘棠咬了一口西瓜说：“昨天刚回来，我妈非让我学英语，让我考研究生，还必须要考人民大学的研究生。哎！压力好大啊！我妈总是不断给我设定目标，一个接着一个，真让人喘不过气来。”

济恒拿着一块西瓜，看着甘棠：“我想毕业就在济南找工作，你要是上北京读研究生，咱们就得分隔两地。这可咋办呢？”

甘棠一口西瓜来不及咽下去，就着急地说：“你不想考研究生？毕业就参加工作？”

济恒见甘棠着急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低声说：“是啊！我得工作挣钱啦！”

甘棠显然没想到济恒这样决定，睁着大眼睛看了济恒好一会儿，才说：“咱们两个一起考研究生吧，以你的成绩，没问题，咱们都考北京的大学吧！我不想离你太远。”

济恒为难地说：“可是，我家里实在是没钱啊！你也知道，我爸生病，地里的活干不了，我弟弟济浩辍学在家里种地，我不能再上学了。”

甘棠沉思了一下说：“上研究生，就有工资了呀！花不着家里的钱，也能挣钱呢，如果帮导师做项目，也有收入的。”

济恒低下头，不敢看甘棠的眼睛，小声说：“我家里还指望着我呢，我不能再上学了，这样太自私了。”

这时莫鸣点菜回来，拉过一把椅子在济恒对面坐下，倒了三杯啤酒，递给甘棠一杯，又把一杯推到济恒面前：“甘棠！你想考研究生？”

甘棠把酒杯轻轻放下，慢悠悠地说：“我妈让我考人大的研究生，还让我改学新闻专业。”

莫鸣嘴巴张成了“”形，眼睛瞪得像两枚铜钱：“人大？新闻专业？那可是全国最顶尖的学府啦！这个目标好远大啊！我连想都不敢想呢！”

甘棠被他的样子逗得咯咯笑起来：“我们学文科的，也没啥可挑的专业，除了就是新闻。”

莫鸣说：“还是学文科好，至少生活有情趣，写个情书，说个情话，都跟我们不一样。是吧？济恒！不过，说真话，济恒的文史知识也不比你差呀，他是孔夫子挂腰刀能文能武，文武双全。”

甘棠刚喝了一口水，差点一口喷出来，忙用手捂住嘴，咳嗽起来。济恒赶紧把甘棠的包递给她，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

济恒笑着说：“你这是文过其实，文不对题。”

这时，服务员把烤好的肉串上来了，莫鸣拿起两串，递给甘棠和济恒。甘棠用餐巾纸擦了擦羊肉串的签子头，吃了一口。

济恒举起酒杯：“莫鸣！来！干一杯！感谢这段时间这么辛苦替我值班！”

莫鸣摇头说：“客气话就别说啦，你别想用客气话代替请客啊！你说的，常请我喝啤酒！说不定啊！将来留济南陪你的，就只有我啦！你可对我好点，要不，你孤独了，想找个人陪你喝酒都找不到噢！”

济恒放下酒杯，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的是，请你喝啤酒，就请一次啊！咋就成了常请你喝啤酒了呢？你这是偷换概念啊！”

甘棠拿起酒瓶想倒酒，莫鸣抢过去说：“不劳你大驾啦！我们自己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啦！咦？你这第一杯得干了吧？”

甘棠又端起杯子说：“我喝半杯吧！实在是不胜酒力，喝不了。”

莫鸣倒上酒说：“好吧，喝一半，逼女生喝酒也显得不够绅士，我也就不逼你干了。济恒！你说，算起来这大学四年一晃就过去了，太快啊，一眨眼的功夫，真如白驹过隙啊！”

济恒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带壳的煮花生，掰开，把花生仁放嘴里说：“原来一写作文总是爱这样开头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虽然这么写，其实并无感觉，只是从别人那里搬来的套话，像女人头上的发夹一样，给文章加些点缀而已，现在却不一样啦，一听这话，感触良多啊！想想开学报到那天，就像是昨天一样。”济恒的脑子里蹦出了那天在火车站，甘棠的黄裙子，和她脸上明媚的笑。

莫鸣举杯：“来！咱们三个干一个，酒仙都说了，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咱们要好好珍惜相聚的每一天。”

甘棠举杯喝了一口酒说：“毕业了，天南海北，大家各奔前程啦！莫鸣！你是咋打算的？”

莫鸣放下杯子，吃了一口羊肉串，轻轻哼唱道：“相聚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哈！我没啥特别的想法，服从分配，我家就是这儿的，肯定留济南啦，和济恒做伴，我们一起在泉城扎根。”

甘棠询问地看看莫鸣，又看看济恒：“济恒！你两个真的都不打算考研究生？”

济恒说：“不考了。”

甘棠说：“那我也不考了，我也服从分配，找工作。”

济恒说：“你妈能同意？如果你还想上学，别耽误你啊！”

莫鸣向济恒使个眼色说：“咱们都一起参加工作，以后，想上研究生再说吧。”

甘棠说：“是啊！以后也可以再考研究生。不一定非现在考。”

莫鸣转了转眼珠说：“甘棠！你去跟服务员说，让他上一盘水饺，咱们也喝得差不多啦。”

甘棠站起来，进屋里去催饭。

莫鸣急切地压低了声音说：“济恒！你别让甘棠去北京上研究生啦！三年时间，你知道变化多大啊？你不能放她走，她走了，就飞远了，回不来喽！容京生家是北京的，毕业后肯定回北京，你脑子可得清醒点。”

济恒说：“可是，我也不能只为自己着想啊，她要是想上学，也不能拦着她啊！”

莫鸣说：“你就得拦着，像甘棠这样美丽又聪明，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女生，可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啊！关键是，她这个小公主，又没公主病，这个太难得！哈！哈！哈！”

关里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