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常数,
黑洞、
白洞。
这些从未听过的名词。
但和自己已知的一些事实资料对比,很容易能够找到对标的词汇与理论。
它们是如此的完美。
是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美丽的字眼。
艺术品。
尹晓宇只能这么形容它们。
“这太棒了!”
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每一颗粒子,死在诉说着同样的答案。
许谦先生,无疑在刚才进行了一场伟大的演讲。
即便尹晓宇现在还无法很好的理解那其中的一切,只理解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只要稍后,将会议记录仔细研究,他相信,自己能够更直观准确的得到想要的答案。
那应该并不难。
必须肯定的是,刚刚,许谦先生已经为他解答了关于引力加速度的一切问题。
他再也没有困惑。
不同跃迁的光子对应一个固定的光谱,与观测结果一致。
所以我们说光子没有静止质量。
那么问题又来了。
“光有运动质量,为什么运动过程,质量没有无限大?……”
尹晓宇还是问。
他像是一个如饥似渴的学生,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知识。
“嗯?”许谦略微想了想,似乎知道了尹晓宇想问什么,便说:
“光有运动质量,却可以光速运行!
我认为这和波粒二象性有关。
光子的能量是传输是一份份的,而它被大质量物体偏转时候又表现出“波”的性质。
质量和能量是两个概念,物体的一体两面。
光子我们多以能量来形容。也就是光子以光速运动的能量是多少多少,而不是质量是多少多少。
能量不是无限大,质量自然也不是无限大。
所以光子这个特殊的粒子以光速运动质量不会无限大。
否则打在我们身上的太阳光,直接将我们打的灰飞烟灭!
但太阳光很温暖,说明它携带有能量。
用我们可见的词汇来形容就是“温暖”,你见过谁会说给我来二斤“温暖”。
这样形容其实不准确,只是为了让所举例的内容有直观的感受。
当然,我愿意给你二斤温暖。”
许谦像一个老师,
像一个学者,
像在面对自己的学生。
敦敦教诲。
尹晓宇听得很认真。
他那早已魂游天外的灵魂,终于找到落脚地。
眼前是无尽的矿藏。
他需要动用自己的能力,用尽全力去挖掘,开采。
天呐,
请相信,这丰富是矿藏,不仅是珍贵的,更是整个宇宙和世界的宝贵财富。
全都,
来自那本神秘的物理之书。
许谦讲了很久。
大概估算,那至少经过了三个多小时。
时间不早了。
在和张渠他们交流时,许谦就浪费了一些时间。
“许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
尹晓宇恳切的问。
许谦刚把尹晓宇的很多疑惑都解开,回答了一些细微的问题,让整个问答显得更完整。
但讲完后,
等两个人回过神,尹晓宇便看到许谦脸上的一丝痛苦之色。
“嗯。”许谦苦笑说,“我的脚有些痛。”
应该站起来活动一下。
坐着的时间有点太久了。他想着。
尹晓宇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和错误。
瞧我这个笨蛋。
他在心里训斥自己的行为。
许先生的腿上有伤,早就该注意到这个问题的,可自己直到现在才想起。
“许先生,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好好休息。”
尹晓宇真诚地说。
他还想和许先生聊很多事情,但不应该继续待着。
这显得很不懂事,不礼貌。
“好吧。”许谦笑了笑,挥挥手,“希望我已经解答了你的问题,再见。”
“再见。”
尹晓宇离开了。
他很精神。
他比之前所有时刻,都要富有精力。
“许先生的才学,望尘莫及。”
“这是略懂?”
“不,他将是整个世界最伟大的学者。”
“他已经是了。”
尹晓宇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还有余力继续去思考那些本不该由他思考的事。
例如:
“许先生为什么要将如此重大的发现和研究成果于我分享?”
“许先生为何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成果发布?”
“这必定引起轰动。”
“许先生开通金钱会议室,却没有交易,而是……直播。”
“他对待我,就像在对待一个朋友。”
“天呐!
该死的我,之前还以为许先生什么都不懂,
这简直可笑。”
“我应该为自己的思想感到羞愧。”
“直播和,
交个朋友!”
尹晓宇从许谦之前的话里,挑选出了这两个关键词。
我的天,
许先生为我解释了这么多,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交朋友。
“许先生不可能随身在桌上放着一本物理书。”
《年级物理:下册
“这太过于巧合了?为什么不是语文书,不是数学书,甚至不是文学书籍,而是物理书!”
“这不可能!”
“难道,
许先生知道我会找他,并问出这个问题。”
“只有这个神奇的解释了。”
“许先生,似乎无所不知。”
“他,拥有那本神秘的,物理之书!”
尹晓宇脑海里刮起了一阵猛烈的风暴,将他从狂暴的海洋中,丢到更为深邃的海底,暗流将他整个思维都扭曲得混乱。
……
许谦站在阳台,一边活动着脚,帮助血液流动,让脚舒服一些。
阳台的围墙上,摆着一摞书。
上面有:
语文书,
数学书,
科学书,
英语书,
一些从林若雪家中借来的书籍。
当然,也有文学书籍。
“这些书还真有意思,好想再回去读一下小学。”
许谦笑着,
语气不知道是伤感,缅怀,还是感慨。
他想念童年时的一切。
那时候的他,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烦恼。
生活,
是还有梦想的样子。
梦想?
许谦很早就忘记了这个词,甚至于不再去谈及,几乎都要在脑海里遗忘这个字眼。
他翻开书,静静地看着。
……
一天之晨;
香城大学。
香城晚会才刚刚结束,校园论坛里的帖子和讨论热度,无疑将所有学生,都笼罩在一种极为奇特的氛围当中。
他们有些疯狂。
当事件发酵,不再是一个人所需要说的话题。
一群人,必定会有精神层面的狂欢。
而事实上,
也确实是。
他们有一个比网络跟有效快捷,能够沟通情感的方式。
见面交流。
香城大学很大,宿舍在南北。
女生们已经在宿舍里讨论过关于许谦的问题。
当他们刷新论坛的时候,整个宿舍,其中一两个人,总是会不出意外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很好。
……
严言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走路的样子,像极了风烛残年的垂暮老狗。
让人看了唏嘘,感慨。
以前不是这样的:
严言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他必须要昂首挺胸,以骄傲的姿态,目空一切,直视前方,闻闻地走。
为了,自己那骄傲的自尊心。
今天和往常很不一样,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像是只吊着一口气。
老远,门卫就看到了严言,等严言到了近前时,门卫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他没有给予反馈。
门卫早已习惯这样的情况,他知道严言是不屑于理会他的。
只是今天有点特殊。
严言,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看着很没有精气神。
……
严言是香城大学的客座教授。
他之前的时间,尽量让自己扑在艺术上面,大做文章。
今天,本该是他炫耀的日子。
他曾在自己还没有去江城电视台时,就夸下海口,告诉学生和一些老师,他会在香城电视台露面的事情。
他为此,决定今天进行一场关于艺术的讲课。
这是规划好的事情。
该死!
严言只感觉自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他快崩溃了。
他尽量埋着头,不让人看到。
即便被人看到了,跟他打招呼,他也要目不斜视,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他想过不来了。
但不来了,不就证明自己真的输了吗?
他要来。
他只是失望,悔恨,自己没有进行那一场演讲。
区区一首歌的事情,
他放弃了自己演讲的机会。
许谦!
那个叫许谦的人,严言简直恨之入骨了。
只要一想到,就恨得牙痒痒。
现在怎么办?
一切都无法挽回,已经成了定居。
严言只能接受。
事实上,
高程给他打来过慰问电话,对之前晚会的事情表示抱歉,语气很诚恳。
严言当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
早上,有一节严言的课。
很早,就有一群人进入教室,也有一些人无法找到位置,聚集在了教室门口。
看起来,很受欢迎的样子。
当严言去到教室门口,看到这幅光景时,是诧异的,猛地待在了当场。
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了。
他的讲课,从来没有坐满过,更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人。
看起来,学生们心情都不错。
一个短发女生,穿着白色的休闲服,首先看到了严言,便微笑着向严言走来。
“严教授,您好!”
她打着招呼。
严言愣了一下,回以微笑,也问候了一声,你好。
他以为学生只是路过,便继续向前走。
但女生跟了上来。
“严教授,听说您去香城晚会了,还是表演嘉宾。”
女生说着,语气激动,思索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跳过了,没看到您的表演,真是可惜。”
“我……”严言语塞。
他停下了脚步,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这个小姑娘。
好想说一声谢谢。
在卓尔个人情冷漠的世界。
这个小女孩,
是来关心自己的吗?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了。”女生想不清楚,也不在意,便笑着问,“对了,严教授,您在后台有看到许谦吗?
就是那个,腿伤有伤,很帅。
朗诵了《人生颂朗费罗的那个诗歌作者?
不对,
或者说是演说家吗?
严教授……”
小女孩欢欣雀跃,在旁边如同画眉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像连珠炮一样。
严言的心,咯噔一下,掉进了北冰洋,被冻成了寒冷的冰晶。又暗流冲刷,咔嚓一声,不是碎成了多少块。
像是整个身体的力气被抽干,整个身体晃了晃。
女孩还在问着。
但他已然听不清楚了,只是双眼失神,空洞的看着。
远处,
不少学生看到严言的到来,也激动地朝这边走了过来,很快就聚集成一片。
卦,是社交的一个巨大生产力。
即便在其它事情上,他们不会有如此的凝聚力。只在此刻,他们的目标是出奇的一致。
严言被所有人围在中心。
外面是一群躁动的狂欢者。
他深处中心,
却赶不到丝毫的闷热,唯有深入深海的寒冷。
“那首诗歌,不是许谦写的!”
不知过了多久,严言终于掷地有声,声音洪亮地说出了这句话。
中气十足。
他的眼中又出现了光,像是在黑夜中找到了火把,高高举起。
他说话又有力了!
“你们难道真以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写出那么好的诗歌吗?
没想过,这是一篇枪稿吗?
更可笑的是,这诗歌竟然能让一个凶手去自首。
一个藏匿了年的凶手。
这可能吗?
这是假的,这是虚的,这不是真实的!一定是营销!”
严言破口大骂,语气越来越激动,浑身颤抖。
唾沫喷溅,洒在围观学生的脸上,就如同洒上了一滴滴硫酸,留下肮脏的痕迹。
假的!
枪手!
营销!
这一个个字眼,宛如晴天霹雳,将所有学生从狂热中拉回了现实。
四周说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怔住了。
不知道是因为严言那怒不可遏的声音语调,还是因为严言所说出的消息。
他们呆呆地看着严言。
或许,有几个人露出怀疑神色和思索,在咀嚼严言所说的话。
“孩子们,我是去了晚会现场的人。”
严言一副深恶痛绝,且心情低落地说:“你们要知道,我曾经的写作的一首歌原本是要上晚会的,但那首歌却被临时取消了,并换成了许谦写作的一首歌,这是彻底的黑幕!”
学生们更是静谧,若遭雷击,神色一变再变。
确实,
严言才是在晚会现场的人,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发言权。
身为教授和晚会嘉宾,严言的话,比任何人都要权威。
有些人抿了抿嘴唇,相信了严言的话。
并为自己之前的盲目狂热反省,开始自责,还有对于许谦的失望。
“那首诗歌,一定是个该死的枪手所写的!
这是一次大规模大范围的营销公关,是为了包装那个叫做许谦的年轻人!”
严言看到学生们的表情,他的底气更足,他的腰又站直了,站得稳稳的!
……
现实就是如此讽刺,且无需任何逻辑。
香城大学论坛,下午时,又出现了一个热帖,并且有极高的讨论热度。
矛头,直指许谦。
《人生颂朗费罗的作者另有其人,许谦请了枪手,这是一次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