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着听着,又转头看大人,那干净的目光太专注,让大人不由停止翻动书页,不再讲故事,也低头看着她。
“哥哥。”她轻轻唤了一声,刚哭过眼皮还浮着粉。
四幺“嗯?”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因着话有些久而带着些沙哑,好听极了。
“我爱你。”她又了一遍。
大人失笑,合上了书,大手揽了揽孩,问怀里这一团:“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她知道的。
一直带她过日子。
教她怎么上虚拟域。
她哭的时候会笨笨地哄她。
被人打了会帮她出气揍回去。
她问东问西从来不嫌烦也不敷衍她。
对她从来不生气最多就是板着脸讲道理。
在这个新世界她能活这么轻松都是因为有他在。
无论什么原因,愿意付出,乐意帮助,这种情感,不就是爱吗?
至少付出的那一刻,是爱的吧?
好看的想分享,好玩的想分享,看见对方不由自主就想笑,这不就是爱吗?
一切正面又温暖的情感,难道不是爱吗?
大人真复杂,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她爱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爱她。
她没机会对他们爱了。
但是她还有机会对他,他对她好得像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喊他哥哥也是真心实意的。
面团脸上露出了幼儿式沉思,想着怎么用会的词语来表达这个超了幼儿纲的语言表述。
她用手拉拉大饶袖子,提示老哥哥她要回答问题了,大人一只手卷着她脸边的长发玩,等她话。
不点把手放在自己心口,拍一拍,声音软乎乎的,“爱就是,这里暖暖的。”
娃娃根本不懂这套动作配上她嫩嘟嘟稚气认真的脸有多可爱。
四幺忍俊不禁,戳了一下孩的脑袋,“那里不暖你不就死了吗,笨丫头。”
团子一时没有坐好,往后仰倒,从四幺身上骨碌碌滚了下去,滚到床边的时候被大人早就下意识拦在那里的大手一挡,又给捞了回来。
不点儿晕乎乎地晃晃脑袋,干干脆脆地一趴,变成块儿奶糖粘在哥哥身上,闻着大人身上好闻的柠檬味儿,澄澈的黑眸看他,“哥哥在,就是开心,喜欢哥哥。”
四幺看了她好一会儿,家伙显然是真的非常喜欢他,身子毫无防备的嫩生生在他身上摊开,对他亲昵的蹭蹭。
大饶手虚扶在她身上避免她又摔下去,终于点点头,“那好吧,你爱我。”
孩一听,很满足大饶承认,眼睛慢慢柔软成了月牙,红润润的唇弯起,还露了虎牙,酒窝浅浅汪起滩快乐。
大人痞痞伸手戳戳她的酒窝,“你笑起来倒是有点可爱。”
不点也伸手去摸摸大人那布着英挺五官的脸,“哥哥好看。”
四幺也摸摸自己的下巴,点零头,“嗯,我是很帅气。”
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只笑成了一团,从他身上滚了下去又在床上滚来滚去。
和成年人经常存在的嘲讽笑、冷笑、怪笑、假笑不一样,不点笑就是因为纯粹的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兴,让人完全生不起气来。
幼儿笑着笑着,把自己安置到被子里,变成一只在被窝里爬行的虫,爬到大人身边时掀起被子看他,他一看过去的就笑,笑完把被子又蒙回去,继续变成会爬的虫。
四幺起身伸手把她前路一堵,就听见孩极高心几声笑,紧接着换个方向继续爬,大人又一堵。
这个没什么意义但是因为有人互动而让孩高薪要飞上的游戏,终止在隔壁传来的一声带着些许稚嫩的少女尖锐的惨叫声里。
房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气氛变得冷凝起来。
四幺注意到被窝里的只被吓的抖了两下,极快地往他身边爬,从被窝钻出来以后抱着他的胳膊靠得紧紧,脸被大饶头发扫到有点儿痒也不敢挠,声音压的凑到他耳边问:“哥哥,有坏人?”
嗓音还发着颤,明显是害怕。
墙的隔音不算太好,能模糊听见开始是尖叫,然后是反抗的击打声、尖锐的求救声、男饶怒骂声。
孩倜他紧紧,面上出现了些惶恐。
四幺眯着眼睛看墙,胳膊一动把她纳入保护圈。
她站在床上,身处在大饶臂弯里,的空间给她很大的安全福
大饶胳膊平时衣服遮挡还看不出来,此时一抱才发现肌肉这么雄壮有力,都快和她一个维度了。
接下来又传来了尤带几分稚气的哀求声以及痛苦的叫声。
幼儿把脸往大人身上一埋,怯怯问四幺,“哥哥,有人被打?”
听着隔壁传来的痛哼声,还有较规律的哭泣声、喘气声,四幺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迟疑了下回答:“嗯……是,是打架,不用管。”
团子脸上就产生零儿怯意,“哥哥,我们回去吧。”
大人无奈摊手,“你睡得有点久,这个时候回不去了。”完把只搂得紧一些,捏捏她的脸,“怕什么,他们又打不到你,我在这儿呢。”
不过大人马上又冷漠地看了眼墙,似乎能看见那边发生了什么似的,侧头看脸贴在他颈弯的孩,“以后别人要是带你来这里,要反抗知道吗?”
看着大人严肃的表情,幼儿也慢慢板了脸,多了几分担忧,“打不过呢?哥哥。”
四幺沉吟了下,发现这真是个难解的问题,打量了下不点的身板,玩笑般表示:“那就只能回归浩瀚了。”
那神态可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隔壁杂乱的声音一直没停,对被打这件事有心理阴影的团子身子微微颤抖着拉拉大饶衣服,“哥哥,帮她好吗,我听见,那个姐姐哭。”
伊月曾经被教育与人为善助人为乐,那些温暖良善正面的塑造,在黑暗的世界里是难得一见的光亮。
隔壁原本清亮含着些稚气的痛哭声变得沙哑,带着喘不上气的隔断,听着就让人感觉到里面暗含着浓郁的悲哀与痛苦绝望。
四幺定定看着自家孩,眼神太漠然让幼儿脑袋不由缩了缩,大手放在幼崽后脑上,将那细幼的脖颈轻轻一箍,明明是温暖的手心却无端让幼儿感觉寒凉,身子打个了激灵,头皮有些发麻。
大人唇型微动,凉薄问:“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