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 开玩笑(1 / 1)西塔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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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回凤栖山,屋内的陈设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她推开门,惊起的灰尘钻进鼻翼呛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从床板地下挖出了几坛酒。看着满目的狼藉,她忍不住踢了一脚床板。都怪青梧那死木头,把酒藏在哪儿不好,非得掘了她的地板藏酒。尤其是刚酿酒的那段日子,她的房间可谓是无处落脚。

整日在九重天喝茶将她的口味都给喝淡了。比起茶的精气神,她更喜欢酒的迷糊劲,一口下肚赛神仙。

凤月白魂晶碎裂如晴天霹雳,她原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坚持了这么久。那枚盗取的舍利也没了用处,她便将其打磨做成了一根簪子上的吊坠。

青梧那丫头不久就要渡劫了,这舍利留在她身上倒是能保一下她的平安。许久未见,也不知那丫头到底如何了,也不知有没有北孟青那家伙厌烦。

罢了,且去看看罢,顺便将这珠钗送到青梧手上。她握住珠钗,遂拎了几坛青梅酒往鬼谷去了。刚踏进鬼谷她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强大的威压之下夹杂着些许血腥味。

竹木小院内,白夜手持弯刀单膝跪地,浑身上下皆是刀剑伤口,血顺着黑衣留下,染红了泥土。在其身后的结界里关着两个人,一个是哭得泣不成声的孟青,一个是不知所措的小乌鸦。

君陌翘着腿盯着被轩墨用剑架住脖子的白夜,那双充满威仪的眸子让人不敢直视。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腿上敲动,一下又一下,像死神的脚步回荡在人的灵魂深处。

“本君让你追随小君儿,你却将本君的话当做耳旁风,莫不是觉得脱离了二十四鬼臣,你便不再受得了本君的管束?”轻屑的语调如倒刺钩抓在人的皮肤上,“本君不妨告诉你,一日为奴,终身为奴!”

海棠幻灭之时他就动了杀心,他爱才惜才,却也痛恨背叛者。白夜虽不说是一把手,却也算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他将白夜推给枕君,一是想拉拢她,二是想监视她。

否则他不会在她来鬼谷后赶到牧禹山镜心湖来一场巧遇。一次遇见可以说是精心安排,但次数多了,那就是缘分了。

落叶如飞矢飞过,待到有人察觉之时君陌的脸已经被划伤了,留下了一道轻微的血线。众人警惕,轩墨拔剑挡在君陌面前,警惕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

红衣招摇,红绣鞋仿佛走在众人的脊梁骨上,悲怆森冷,让人不寒而栗。红骨扇在之间转动,看似悠闲,实则威压逼人。

枕君出现的那一刻孟青和青梧瞬间有了主心骨,像是被丢弃的孩子突然看见了父母一样。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哪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您觉得呢?天君大人?”她抬手,一把藤椅便凭空出现。她坐上去,翘起腿,无骨似的,真真是个妖孽。骨扇打开,血红的扇面乍看是青鬼獠牙,细看是地狱幽冥骨缝中倔强绽放的花。

君陌轻笑:“不过才月余未见,小君儿竟同本君生疏至此了?本君不过是同他们开个玩笑罢了……正好我府上新得了几坛好酒,正好小君儿你来了,不妨同本君小酌几杯?”

“开玩笑?”她的声音有些冷。她身形犹如鬼魅,修长的手指瞬间攀上了轩墨的脖子,众目睽睽,竟是无一人看清她是什么时候到轩墨身边的。

“如果我拧了你的人的脖子然后再和你说是在开玩笑,你信吗?”冰凉的手指在轩墨脖颈上游走,光是看客就觉得后背发凉,莫说当事人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轩墨不是怕死的性子,可眼前的女人竟然他有些胆颤,他明白,他不是她的对手,四海八荒的所有人乃至于君陌都不是她的对手,她的修为远不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小君儿可真会开玩笑!”君陌打趣,他眼底丝毫没将轩墨的命给放进去。

这样的事她见得多了,不过是手底下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丢了便丢了,无伤大雅。真是无趣,她也懒得再干这些事,便朝着孟青和青梧走了过去。

“君君,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青梧瘪着嘴一个熊抱将枕君抱了个满怀,“你去哪儿了,你知不道我好想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孟青也受了点轻伤,倒是没什么大碍,面对枕君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她啊,还是那么爱哭……

她勾唇:“我们回去。”

“好。”孟青回应,她的嗓子已经哑了,多的话也说不出来。白夜被她搀扶着,有些狼狈。

至于君陌那群人,枕君直接用结界将他们给隔开了。鬼谷的小木屋被糟蹋得乱七八糟,许多药材都被混到了一起不能用了。枕君七挑八选了许久才凑齐一个疗程的伤药。

白夜受了重伤睡下了,青梧那丫头也累趴下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山谷里有些温暖。

“这次回来还走吗?”

枕君身上的白蛊毒每过三个月便要重新泡一次药浴,这样体内的蛊虫才不会死亡。捣药杵笃笃地捣着,刺鼻的药味钻进鼻翼,熏得人鼻头发涩。

“我会找到办法的。”言外之意,在没找到办法复活凤月白之前她肯定会离开。

明知道是这个答案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她,在她看来,很多事是没有结果的,与其盲目地坚持,倒不如放弃,至少也放过自己。

可是枕君这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又能如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作天作地瞎折腾。

泡完药浴已经是凌晨了,天上还有几颗残留的星子。她拖着疲乏的身子坐在走廊前的台阶上,脸色有些苍白,好似先前锥心刺骨尚还在。

辛辣的酒灌进嘴里有些寡淡。她喜欢喝酒并不是天生的,而是为了压制疼痛才喝的酒。可是时间长了,喝再多的酒也都无济于事了,反而让她的疼更加清晰了。

每当她闭上眼的时候她就会想,如果就这样一睡不醒也挺好的,至少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夜风料峭,吹动三千青丝,却带不走青丝中的惆怅……

余光忽而一瞥,瞧见不远处桌角下垫着一本很熟悉的书。她施法拾起,瞧着上面的“鬼制”二字,她有些恍惚。

当时她记得她在试探过白夜后就将《鬼制》又垫到了凤栖山的桌角下,怎么会突然跑来鬼谷?而且也是垫在了桌角下。

说起《鬼制》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当初她问过兰晔为何要找《鬼制》,兰晔说他只是受人之托。所以她一直很好奇究竟是谁要《鬼制》。

“吱呀~”

青梧揉着眼睛从屋内出来,扒在门框上,有些睡迷糊的绵软感:“君君,还没睡吗?”她走过去,坐下,“这么晚了还看书?”

她打了个哈欠,看清上面的字后靠在了枕君肩上:“我觉得这本书垫桌脚最好了,就特地把它带过来了……是这本书有什么问题吗?”

枕君摇头,将纸页上关于白蛊毒的记录给施法消去了。起初她并不觉得让人知晓白蛊毒有什么,直到上次受伤流出黑血,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她竟有些害怕,害怕莫九河知晓她用白蛊毒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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