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之中，熟悉的身影靠近，彦先睁开眸子，“你来了。”

黑衣应道：“好久不见。”

彦先垂眸整理翻起的衣角，说道：“收手吧，你因为凤然的死牵连凤族，这些年来做的还不够么？”

“当然不够！”黑衣手用力拍着桌子，如同陷入了癫狂：“凤族、天族，我都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

彦先凝眸看他，蓦地发出一声讽笑，“惩罚？”

“你还要拿着凤然欺骗自己多久，凤然堕仙，不是你一手操控的吗！什么报仇，什么重生，不过都是你贪欲的借口罢了！”

彦先枯老的手颤抖着，他居然还轻信了他的话。

幸好明羲无事，否则他一生都要陷在后悔之中。

黑衣隐在面纱之下的脸狰狞扭曲，嗓音尖锐：“我都是为了她！”

对，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凤然。

是天族和凤族害了凤然，是彦先小人之心罢了！

彦先脸上浮着一丝怜悯：“你又算是凤然的谁呢，若凤然知晓她敬重的长辈为了不可说的私欲，害她堕仙，毁凤族……”

“闭嘴！”宛如被踩到了痛处，黑衣怒不可遏地扼住他的脖颈，五指收拢。

他目光阴狠：“你懂什么？我只是帮她做了她想做的，但真正让凤然惨死他乡的是那些将她逐出仙界之人！”

凤然爱上了魔尊，却因为身份不能相知相守，他便帮她。

可愚昧无知的天族视堕仙为耻辱，联合仙界各方逼迫凤族交出凤然，钉在诛仙柱上断神骨。

是他救了凤然！

他带凤然去了魔界，才救下了她的性命。

“你什么都不懂！”

“咳咳——”彦先大师脸涨的通红，“连之……”

黑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知晓明羲等人朝地府而去，他就猜到了几分。

无论彦先是否将他的身份告知了明羲等人，黑衣认为，只有死人能永远保守秘密。

既然是将死之人，黑衣不介意告诉他点其他的事情。

“我放弃将明羲炼成傀儡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命。”

因为窒息感，彦先的眼白都翻了出来，黑衣眼里充斥着狂热：“他与天命之人关系匪浅，只要我和他换命成功，便能证道，兴许……还能得到天道的恩赐……”

“届时，复活死去之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彦先瞪着他，喉咙的痛感令他说不出话来。

……

这符纸又是他的手笔！

明羲脸色冷沉。

彦先大师有危险！

众人连忙转身撤回。

他居然能无声无息混进地府而不被刑天察觉！

绕是他们反应迅速，却依旧是来不及了。

众人回到炼狱时，黑衣正从木屋出来，他望向三人：“倒是我小瞧你们了。”

他在来路上还设置了埋伏，没想到他们竟还能如此快赶来。

可惜啊可惜。

黑衣将三枚符纸射向链接岩壁的铁链，“砰砰砰”三声炸响，铁链断裂。

木屋失去了依托，摇晃了一下朝岩浆坠落。

几人对视一眼。

明羲化成真身，爪子抓着铁链阻止了木屋的下坠，卿迟脚下一动，迅速沿着铁链朝木屋而去。

“愚蠢。”

黑衣拢着斗篷，步子忽然顿住。

前方，古剑出鞘，剑意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