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女子伸出手,用匕首在手心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流下的血红中带黑,滴入放置在石台上的一个白瓷碗中。
一旁有黑袍人恭敬地跪在地上,静静注视着这一幕。
待流下的血液逐渐变回红色,不再出现黑色时,她便将另外一只手抬起,用食指轻轻地抚摸过手心有划伤刀痕的那处。
刀痕便自动愈合消失了。
随后,她的嘴里念念有词。
白瓷碗中的血液发黑,最后一丝红色也被那黑色吞噬干净。
黑袍人见状,起来拿过白瓷碗,将其倒在石台上。
这时才能发现,黑血是以石台为中心,向四处流去。
地上有细小的暗渠,使得黑血能够组成一个特定的符号纹样--腾蛇。
“禾妃快要生了,这蛊虫终于也要长成了。”
此时、长春宫里合着眼的禾妃此时突然睁开双眸,她的眼瞳中有暗红色光芒一闪而过。
素手揉了揉头,今日怎的又昏过去了?难道是怀孕嗜睡的缘故?
“阿若,陛下呢?”
话音刚落,她便感到腹中突然一阵剧痛,下意识之下捂住肚子。
殿门外的大宫女阿若闻声赶来,见禾妃面色惨白,马上大呼着传太医。
在这种节骨眼上,太医自然是随时准备着的。
很快,几名御医便赶来,身后还跟着一串女医。
“李太医,娘娘这是怎么了?”
阿若还从未见过禾妃脸色如此苍白。
李太医隔着绢摸着禾妃的脉搏,皱起了眉,奇怪,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娘娘脉象平稳,并无大碍。”他只能依实相告。
“可娘娘她明明...”怎么看都不像是‘并无大碍’的样子啊。
李太医从手提箱中拿出纸笔,“微臣还是为娘娘开副调理身子的方子,娘娘现在还是多休息、情绪也不要有太大的起伏波动才是。”
“那就谢过李太医了。”禾妃腹中的剧痛感逐渐消失,脸色却还没有恢复过来。
阿若拿过李太医新开的药方,“娘娘你好生歇息,奴婢去盯着小厨房熬药。”
“去吧。”
禾妃揉了揉额头,最近这身子是越来越脆弱了。
为以防万一,医女们都留在长春宫的偏殿候着,太医则轮流呆在长春宫。
各宫塞在长春宫里的眼线多,而禾妃也懒得拔除,拔去了又会被塞入一批新的,何不留着这批已经知根知底的呢?
而长春宫每次有大动静时,各宫相继都能得到消息,这次也不例外。
这一次则是曦嫔章曦月最先得到消息。
“哦?你说今早禾妃腹痛?”
她来了兴趣,抚了抚鬓角,“然后呢?”
“李太医说并无大碍,开了副安胎养身的方子。”
章曦月的手呆在耳旁,“倒是可惜了。”
若是禾妃这次腹痛能使她的胎儿流掉、那该多好,若是母子一同丧命...
越是这样假想,她便越发失望。
她不是没有对禾妃下过手,可长春宫、或者说是禾妃在的主殿,被保护得严严实实。
她派去的眼线也接触不到吃香的差事,顶多就是替她盯着动静、传传消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