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梦媚的眼泪落下,一粒一粒或挂在脸上,或滑过脸庞落在地上,被灰尘包裹。
“越公子,你怎么还活着?当初越家遭遇不测,梦媚以为……”
越九曜移开眼,有些不耐,按着眉头道:“莫哭了。”
邓梦媚倒是听话,擦去眼泪,控制好情绪,只剩声音还微微哽咽着,也不急着问什么,蹲了下去望着他。
“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就那样。”
“药还够么?”
“还樱”
“可有遭罪?”
沉默。
一室安静,一丝声音也没有,窗外高高的柿子树上传来蝉鸣声,闷热的空气让人窒息。
“邓姑娘莫问了,你自当我死了便是了。”
“不,除非你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会把你活着的事情告诉爹爹。”
“婚事是家中定下的,那时我不在京中,这算是我对不起你的声誉,可如今越家已经败落,便算了罢。”
“可是……”
邓梦媚咬着唇,没有下去。
“我可以给你些别的作为补偿。”
邓梦媚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语气不再温软柔弱,冷漠提醒:“你如今还有什么?”
他不语。
邓梦媚不忍,斜着眼不看他,倒瞥见了那碗药,转而问起:“你和殿下是什么关系?”
邓梦媚深居相府,只见过姬江觅几次,晓得这人心性矜高冷清,初次有交集还是去寺庙那会儿,虽然不上多了解,可是她也知道以那饶性子并不会好意操心他人。
见邓梦媚眸中有不可置信,越九曜就知道她想岔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继而,越九曜才慢吞吞地解释:“我只是她的一个下人,恰巧这次救了她。”
越九曜望向门外。
只是下人。
仅此而已。
…
十个暗卫翻过山头,在河边遇上了另一方人。
对方正搜寻着河道,偌大的河面突然浮起来几个人,对岸上的领头摇头,岸上那个人神色严厉地勒令他们继续找,水中的人于是又沉了下去。
尤甲摆摆手让兄弟们退后。
尤乙带着他们的人蹑手蹑脚钻进草丛,本来无声撤退着,大伙都武艺高强,不会被发现,然而这种紧要关头,尤丙的银元宝掉了。
尤丙脑子不带转的,弯腰就捡,带出更大的声响。
“谁在那儿?”
对方头儿持着剑,拨开浓密的草丛,试探性地一步一步走过来。
听着脚步声准确地迫近,草丛下的暗卫互相对视。
尤甲白了眼尤丙,然后拔剑冲了出去,尤丙顶着众兄弟严厉的目光,心翼翼地揣好元宝,才心虚地拔剑出去迎担
血光相见,那人还来不及呼叫就倒下了。
对方的人把附近几百米河道寻了个遍,没找着人。
“老大,打吗?”
“你有力气吗?”尤甲预感他们一定也是找殿下的,给了尤丙一个白眼,然后声招呼兄弟们:“左拐,步伐要轻。”然后转头对尤丙:“你处理了他。”
他们十人日夜不休找了好几日,越找不到殿下神经越紧绷,哪里还有力气?
“哦。”
处理了那人以后,尤丙在队伍里找到开路的尤甲,递给他一张令牌。
“皇宫的人。”
尤甲拿着令牌捏了捏,棕色的丝线就这样微晃着,他低喃了一句,和尤乙对视一眼后,收起那个牌子。
“皇宫的人,如果是找殿下……”
尤乙没有下去,刚刚那方人提着剑,根本不像是真心找饶,后面的话使人惊恐。
尤丙也皱上眉头。
尤甲声叮嘱,“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