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江觅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越九曜。

他就在床边，哭得……嗯，梨花带雨，那娇媚怕是比杨贵妃更盛三分。

姬江觅没有力气，强撑着坐起来，伸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温声轻哄：“别哭，我还没死呢。”

语罢，大粒的眼泪放肆滴在她的手背上。他眼里全是泪水，楚楚动人。

刹那间，万物皆可爱。

姬江觅拉过越九曜，探索着吻上他的唇。

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幸好越九曜顺着她的动作，把脸凑到她面前去，想只极力讨主人欢喜的京巴狗。

她大概不打算加深，只轻轻一贴。

姬江觅松开越九曜，退回去，合上了眼睛，她嘴角扬起，轻笑着：“总有一被你整死。”

如果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那便是你了。

“谁让您亲我了！”

听闻那个她不该的话，越九曜又气又羞，却在姬江觅合上眼的瞬间，气势全无，低下头去。

“您别睡，别睡，我马上拿粥来……”

越九曜从床边起来，跌跌撞撞往外面跑，不慎磕到潦子。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越九曜不敢看她，不敢看她刚醒的模样，也不敢直视她苍白的唇，避开那张凳子，急急忙忙走出去。

二哈从床底下跳出来，盯着姬江觅，眼睛红红的，像是黄猫跟别的猫跑了似的。

姬江觅伸手。

毫无血色的脸色，纤弱的手，以及缠着她手腕的纱布。

二哈别过身子，用屁股对着姬江觅。

越九曜很快端来了热粥，一口一口喂她，又是尝又是吹的，这阵势，像是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让我看看你的膝盖。”这是她吃完那碗粥之后的第一句话。

姬江觅吃得不多，大多数还是进了越九曜的肚子。

喂她，她勉勉强强赏脸吃两口，又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全然没了平日对食物的认真。

她看他吃才有食欲，越九曜信了。

如今一碗粥下来，她怕是吃不过三口，越九曜脸色沉得不像话，像是没有听见姬江觅的话，一声不吭走出去，把碗给了房外的仆人。

他没有走，站在门边，也不看姬江觅，等了好一会儿，婉儿总算是再一次把粥送来了。

姬江觅的力气不足以她起来，甚至呼吸都很费劲，她没能推开越九曜递到面前的粥，但是神色很不厌烦，一副将要吐出来的样子。

越九曜眼角的泪已干，只是眼还染着一圈红，他皱了皱鼻子。

“我吃，你别哭。”姬江觅。

越九曜慌忙去喂她，然而也就两口。

没有后续了。

雪耳粥她不吃，枣汤她也不喝，只要了盆洗漱的水。

越九曜站在房内，冷着眼看婉儿帮姬江觅洗脸。

直到她歪着头看他。越九曜下意识迈步过去，又突然轻皱了下眉头，移开眼。

“过来。”

不是要换衣服吗，叫他干什么？

越九曜冷着脸色不动，空气静静地流淌，不过一会儿，他自己走到了姬江觅面前。

姬江觅没有话，盯着他的膝盖看。

越九曜绷着神色，臭着脸把衣裳拉到膝盖以上。

“自己去搽药。”

丢下这么一句话，姬江觅由婉儿搀扶着，往公主府的温泉去。先皇给公主府选的位置好，温泉从流山上引下来，常有腾腾水汽，经过一番修葺，更加宜人。

越九曜咬着牙，恨恨踢翻面前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