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无稽之谈,米勒先生是警察吧?”我气愤的反问他,弄得他一头雾水的点头,“既然是警察就该知道造谣诽谤是犯法的,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信口雌黄。”
米勒不慌不忙的说:“我的怀疑是有证据的。”
他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我极力掩饰心慌,直勾勾的盯着他,冷笑道:“什么证据?不会又是你的直觉吧?”
“我们追踪到了麦杰的手机遗失在了庄园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追踪器,上面闪着绿光,指示着要找的东西就在附近,“结合麦杰的证词,我们怀疑有些死者临死前来过了这个地方。”
麦杰的记忆明明就消失了,他不可能记得自己来过庄园,而且他不是用自己的手机给我打过无数的电话吗?这中间分明有诈,可米勒说得振振有词,麦杰也像是恢复了记忆,一直在他旁边疯狂点头作证。
“那日我一直都在庄园,如果你在,你为什么没有见过我?”我看着麦杰,笃定的说道。
他明显开始心虚,讶异的反问我说:“那晚你在这儿?”
“是啊,难道你没见到我吗?”我故意装作很混乱,迷茫的看着麦杰,不过这下可以肯定他并不记得自己来过这儿。
麦杰打量着那栋庄园,又望了一眼我的新车,似乎明白了我站到了谁的身边。
他垂头丧气的乱说道:“我不记得我来没来过这儿,我只记得那天我和查理开车在路边撞见了杰奎琳和科诺,然后四个人一起去了哪儿游玩,查理把我们丢下就不知失踪。然后我们三个人就一起去了广场看祭祀大典,然后就,就......”
米勒直接打断麦杰支支吾吾的回忆,摆出证据道:“麦杰的手机定位就在庄园里,而且从前日下午五点后就一直没有更新过位置,所以我们推断他去过庄园,至于为什么记不清了,也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狡猾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试探我知不知情。
我摆出疑惑的模样,长说一句“哦”,转头又问麦杰:“你的手机丢了?可你不是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吗?”
麦杰指着米勒说:“多亏米勒警官帮我紧急申请了原先的手机号码,我之前告诉过你,我的手机掉了,你忘了吗?”
我细想一下,的确如此,在医院的那晚,麦杰是用大卫的手机联系的我。
我点点头,麦杰接着说:“我之前用的是苹果手机,拿着新申请的旧号码关联上了之前的id,结果警察发现定位在这儿。”
他望着高高的围墙,迷茫的补充道:“我感觉我来过这儿,只要让我进去看一眼,我就能知道了。”
不管麦杰会不会记起来,我都不能让他进去。
“麦杰,”我叫着他的名字,让他转回来注意力,“你之前的手机是黑色的,背后还有一道划痕对吗?”
麦杰肯定的点头,我轻松的笑了笑,还好没有记错,我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你的手机啊。”
麦杰和米勒都不解的看着我,我淡然的说:“我捡到了你的手机,在山脚第三街的红绿灯那儿,拐角还有一家烘培店。”
“是啦,”麦杰高兴起来,“我可能是掉在那儿了,当初报警的时间,我也是这么跟警察说的。”
这样的巧合,轻易是不会骗过米勒的,不过我说出具体的细节,他不信也只得吃暗亏了。那日和麦杰通话时,街边很吵闹,但当时我很在意他们去了哪儿,便很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声音。手机里有红绿灯变化的声音,山脚下红绿灯虽多,不过第三街区烘培店门口的风琴仅此一家。
米勒脸色微变,牵强的说:“真巧啊。”
“是啊,世界上的巧合多了。”我也附和着他。
他沉着的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小方巾递给我,那手帕上还是熟悉的香味,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关切的说:“你的脸都花了,擦擦吧。”
我尴尬的接过手帕,掰过后视镜对着自己,脸上和身上全是泥土和花粉,我敷衍的擦拭几下,将手帕随手丢在了车上。
米勒趴在车窗上,鬼头鬼脑的打探了一眼后车,他深闻了一口气,笑着问我:“好香啊,朱迪小姐也喜欢彼岸花吗?”
后视镜里的我明显慌乱了,可这个细微的变化正好被看向镜子的米勒抓住,他的嘴角上扬着,锐利的眼角盛满杀意。
我启动车子,他还是没有离开的样子。我冷冷的说:“若是米勒警官没事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还趴在窗子上一动不动,瞟了一眼汤姆,又看了一眼我,“你可以走了,我们日后见面的时间还多着,朱迪小姐还留着我的名片吧?”
我不想回答他,他厚着脸皮从裤兜里重新掏出一张名片塞给我,严肃的告诫我说:“记住,有危险可以随时找我。这个凶手很难对付,不仅穷凶极恶,还极其狡诈,会迷惑人心。”
我面无表情的摇起车窗,不想听他鬼扯,他只好将脑袋伸出去,悻悻的站在一旁。
我开着车扬长而去,留下麦杰在后方苦苦挽留,米勒不是能轻易对付的人,他似乎知道很多秘密,我要赶快将这个消息告诉爱德华。
汤姆还在恐惧当中,他坐立难安,心有戚戚的问:“朱迪,我们该怎么办?”
果然,他还是个小孩子,今天已经是无数次问我该怎么办了。我笑着看向他,安慰他道:“没关系的,就算是警察抓人,也要讲证据。我们没必要害怕,因为清者自清。”
汤姆释怀的笑着,心情轻快了许多。
可我真的有自信这么笃定吗?
填埋厂是个巨大的土坑,靠着西边连绵的群山,荒无人烟。等我们达到的时候,正有卡车运输垃圾来填埋。我们等他们悄然离去后,才开近崖边,将摇曳鲜红的花束全部丢进了深渊之中。
在回来的路上,我将汤姆送到了家门口,他下车走到门边,遇见了母亲正在等他,二人在门口交谈了一会,汤姆突然指着我的车辆,告诉了他母亲我的身份,那位女士向周围打探一圈,好像在确认是否有人在查探,也没有跟我打招呼,就推搡着汤姆进了屋。
连我都有人防备,更别说山上那些处在漩涡之中的人了。小镇萧条了许多,路上的人寥寥无几,凶杀案的恐慌还在蔓延。
待到了庄园,高墙的脚下倚着一个颓废的人,正是麦杰,他还没走,正在等待我。幸好,那辆惹眼的警车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