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耶律重元(1 / 1)傻气儿大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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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还是沉寂的深夜,灯光昏暗。她睁着眼睛盯着乳白色绣锦帐顶,裹着糖衣的哄骗对他毫无用处,只得另寻他法。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电筒,空空的,这才想起,电筒昨日被这个辽人搜了去,见他放进自己怀里去了。谷穗轻轻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坐下,瞧见他睡的正熟,手慢慢地探进他的衣服,没触到,谷穗决定再探深些,抬头却见他正瞧着自己,吓得一个激灵,仰到后面去了,他俯身压了上来,瞧了会子谷穗,低沉沙哑带着困意的嗓音“还想弄晕我?”

谷穗咽了口水“没,没。”

“那你是要再亲近些?”

“哈哈哈,热,热的很”,谷穗推开他,滚了出去,被他的手臂揽回,她挣扎着,却被搂的更紧了。他紧缩双眉,哭丧着脸,强压着自己那股强烈的冲动,吞咽着喉结,嘶哑地说道“乖乖睡觉,要不然我可不知道做些什么。”

谷穗顿时安静了下来,外面虫子吱吱叽叽的叫声传入大帐,不知过了,多久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清晨,一声清脆长调划过头顶,一只雪白的鹰疾驰而过,消失在太阳升起的地方,谷穗回过神来,见那杉树亭亭如盖,便把双手撑在背后的烂树根上,向后仰着身子,终是看见了树梢,树干挺拔,暗绿的叶子遮蔽了苍穹,四周显的深沉而静谧。待她转回眼珠,瞧见他正附身瞧着她,他的脸越来越近,谷穗一闭眼,额头猛地磕了过去,他捂着额头往后一个趔趄,再一回头,见那丫头竟哧溜溜的爬上树去了,更是目瞪口呆。

树干颤动,他正试图爬上来,谷穗坐在伸出的枝干上,低头瞧了瞧他,又看向远方,远处云有很多颜色,白色,灰色,蓝色,红色,金色……。

他还是爬了上来,挨着谷穗坐下“没有人能从我手里逃掉过,你也不会是第一个。”

谷穗看着他,想着,我上次不就逃掉了,她并不接话,转头指着天边的云彩,说道“你看,霓裳,天空最美的衣裳。”

她转过脸,看到他正凝视着自己,谷穗眨了眨眼睛,他猝不及防地轻轻啄了下她的脸颊,谷穗有点愣神,他已经笑着转过脸去了,笑容在嘴角荡开。谷穗用手背擦了下脸颊,用力过大,差点儿跌落下去,他用手臂圈住了她。谷穗看着他笑容狡黠,抱着树干哧溜溜地滑下去了,仰着头说道“你,你,小人行径。”

他呵呵呵直笑。

一只受到惊吓的小松鼠,拖着油亮的褐色尾巴,沿着树干绕了几圈,然后消失在枝丫间;在枝头欢快唱着歌的鸟儿也振翅飞入空中,细细的双脚落在草丛之中觅食去了。

蒲公英犹如迷人的画卷,连接天地,一碧千里。草原上开满了各色各样的花儿,蜜蜂忙着采蜜。不过眼前的事物像永恒一样存在,一千年后的花朵和动物仍然会在这里,都似从前的模样。虽然都会凋谢,死去,而且被世人遗忘。

远处两匹马披着金光狂奔而来,谷穗欢快地跳起来,不尘已到跟前,她抱着它的脖子亲了一口,欢快地说道“不尘,今儿心情好,咱俩去耍耍。”她脚踩马镫跃上马背,瞧见面前马背上的人,似是哪里见过,她紧皱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谷穗一手握缰绳,一手挥动马鞭,一声清脆,不尘风一般地驰骋,飞快地奔出一片低洼,高地,跃进密林。那辽人也跟了上来,他歪着头瞧着谷穗,笑道“今儿,我教你真正的骑马。”说完扬起马鞭,已经跃出老远,谷穗挥鞭赶了上去。

几匹马追了上来,在他耳边低语,他瞧了眼谷穗,留下两人,直奔大帐去了。大帐内端坐着一美妇人,她梳着贯云髻,饰凤凰金钗,额前金扇镶嵌紫色宝石的抹额,坠红宝石流苏,颈上佩戴赤金盘龙的金项圈,衣着青色银线滚边袍,外罩五彩刻丝黄短褂,体格窈窕,两弯细眉吊梢眼,粉面含威,眼睛半闭微合,嘴角潜伏轻蔑之色,身旁立着一位着黑袍的驼背老人。

他上前施礼“母后。”

“我儿回来了”她伸出手来,示意他到自己跟前来,他屈单膝伏在母亲膝头,任其摩挲脸颊,“我儿可还累了?”

“母亲,怎么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妇人挥手,原来此美妇人正是辽国皇太后萧耨斤,一个聪明狠毒又铁腕的女人,他唯一放在心里的便是她的小儿子-耶律重元,正是眼下伏在她膝头的辽国天下兵马大元帅,也是辽的秦王爷。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萧太后最不待见的就是她的大儿子-耶律宗真,当今的辽帝由萧菩萨哥抚养长大。萧菩萨哥凭着自己是先皇耶律隆绪的皇后,夺走萧耨斤第一个儿子,随着耶律宗真长大成人,自然而然地成了太后。她却没有料到萧耨斤几十年在朝廷内外培养势力,已然做大,被封为圣母皇太后。

“近几天,说听你身边留着一个汉人,可是要所寻之人?”

“母亲,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儿,此事要加急了,那老东西没死,我怎么放心”,她指的是萧菩萨哥。

“母后,皇兄他总是你的血脉。”

“我儿糊涂,他是那老东西抚养长大的,哪里跟我们一条心。”

“母后……”

“把格巫叫进来”她厉声说道。

黑袍驼背老人进来了,他脸上黝黑,布满一条条曲折不均的褶皱,眼睛却少有的清明,“太后。”

“你今日再算上一卦。”

“是。”他长跪东南,缓缓摇动竹筒,一次无卦象,二次无卦象,他颤抖着再次摇动,竹签跌落,还是无卦象,他拜俯在地,嘴里念念有词。

“格巫,你在做什么?”

“太后,无状。”

“你不是说,落日天女,利。”

“是老朽所说。”

“那怎么现在无状?”

“老朽无能。”

“你来之前没有算出来,今天你有灭顶之灾吗?”萧太后冷笑两声。

“太后,即使今日杀了老朽,老朽也还是无状,一切皆时也,命也,运也。”

“命也?来人哪,把这认命的老东西给我杀了敬天。”

“母后,手下留情,格巫无意欺瞒母后,事事自有天命,哪里是凡人可以猜透的。”

“格巫,你出去吧,今日王爷替你求情,饶你不死。”

格巫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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