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庵’四楼雅间内,耶律重元立在百叶窗前,极目四顾,眺望着马行南街,那辆马车已驶入熙攘的人群。此时的汴京城灯火通明,似着了火一般燃烧着,定王府邸紧挨着皇宫大内,一抹浅笑滑过他的嘴唇,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心中升起。
“主子,不去见见公子吗?”
“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是。”
“那辆马车,你注意到了吗?”
“主子,属下查过,那辆马车的轮轴和轱辘都是改装过的,且是按照公子的马车改装的,轻便了许多,车速也快了许多,且……南朝京城守军已用上了。”
耶律重元默然不语。
“这是轮轴和软轱辘的制备图,软轱辘用的是蒲公英汁。”
耶律重元接过制备图“那个人查到了吗?”
“属下跟了几次,都被他甩掉了。不过属下可以确定,他是朝着皇宫方向去的。”
“赵左,皇宫……有意思。”他嘴唇颤动,嘴角冰冷。
“主子,离开前,真的不去看看公子吗?”
“现在去,他正等着我自投罗网。”
“他?”
“对,他,赵左。”
“他怎么会知道主子在这儿?”
“他当然不会料到我在这儿,但飞天神鸟出现,他一定算到是我契丹皇族在这儿,他会守株待兔,一网打尽,拿我来做人质,对抗西夏。”
“南朝汉人果然狡猾的紧。”
飞烈入。
“主子,黑云有消息传来,元昊已集结十五万大军即将奔赴延州。”
“我们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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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的晌午,八百里加急:逆贼元昊突袭金明寨。
朝廷正欲派兵支援,又是八百里加急:金明寨失陷,守将李士彬被活捉。
朝廷听从颖国公庞籍建议:派张岊、王仲宝,折继闵各领一路大军,直捣西夏老巢,采取围魏救赵之计。
又三天,八百里加急:将军刘平带领部下投敌了。
朝廷震惊,派兵把刘平府邸围个水泄不通,一家老小两百多口尽在其中。赵桢派兵只是围了刘府,没有其它行动,这也让大臣们喘了口气。
又四天,八百里加急:刘平战死,西夏兵撤退。黄德和不战而退,一路逃回京城,害怕朝廷追责,散步刘平谋反的谣言。
雷霆震怒,命文彦博主审,查清原由。
赵桢内心深处翻滚着怒意,浑身颤抖,半晌说道“腰斩。”
腰斩那日,百姓多来观看,为其卑鄙行径怒不可揭,好不容易到了刑场,又因大宋多年没有腰斩的刑罚,刽子手的业务不熟练,斩了七八次,才了结了,真是惨不忍睹。
赵桢独自坐在空旷的朝堂上,一字一顿地读此战始末,悲不自胜,掩面而泣。
元昊亲率十五万骑兵,分三路出发,直奔延州金明寨,他造谣金明寨守将李士彬叛逃西夏一计不成,又使一计,因宋夏边境各族杂居,寨寨相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便利用宋人同情心,让党项士兵冒充成逃难的百姓潜入金明寨,来个里应外合,夜袭金明寨,天不亮便活捉了李士彬。
李士彬的家人日夜奔袭出寨报信,刘平率领仅有一万多人的军队前去救援,其中还是步兵、骑兵混编,又因北方已大雪纷飞,还未赶至时,金明寨已被占领。且在延州城内三川口遭遇十五万党项骑兵。
一万对十五万骑兵,黄德和因见党项军队人多势众,虎虎生威,顿时惊慌失措,竟然调转马头,带头逃跑了,他带着的八千人见主帅逃了,如无头苍蝇一般竞相逃跑,顿时宋军一片混乱,大多自相践踏而死,看的党项军队哈哈大笑。
元昊劝刘平识时务为俊杰,早早投降才是。刘平和郭遵大骂元昊逆贼,我等赴汤火如平地,誓死讨贼!
刘平带领仅余下的两千多士兵,趁着夜色掩映,在山下建立营寨,在冰天雪地里,互相把对方的脚捂在怀里歇息。他们两千人和元昊十五万大军拼杀了三天,士兵几乎损失殆尽,元昊敬佩其血性,又几次劝其归降西夏,许其官位,刘平反骂元昊叛臣贼子,元昊见他泯顽不灵,下令放箭。
刘平父子,以及所余士兵皆被乱箭射死。
元昊本意速战速决,现被宋军的视死如归所震慑,正在犹豫是否继续南下之际,士兵前来禀报已有宋军人马深入西夏境内。元昊刚宣布登基,担心丢失大本营,东面又有辽虎视眈眈,他被迫撤退,西夏和宋的第一场为期七日的大战,闪电般开始的,也闪电般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