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穗正欲下马车,小厮就奔了过来“公子,公子。”
“何事这么急跳脚的?”
“公子,快去看看吧!宫里的公公来了!”
“公公?”
“说是下圣旨来的。”
“圣旨?!”谷穗想了想,不会是‘霓裳羽衣’的宫里的订单戳篓子了吧?想着应该不是,若是衣裳有事,也该去‘霓裳羽衣’下旨,为何跑到后院来了?不会是茶楼出什么事了?也没听到什么不好的啊,……,谷穗边想边快步走来。
三位公公正在正屋里立着呢,身穿赭色袍,袍角下露出一截黄色锦缎裤腿。见谷穗进来,其中年纪大些走过来,他脸型瘦长,肤色净白,头戴藤丝貂蝉冠,问道“你就是谷穗?”
“是。”
“圣旨到,谷穗听旨。”
谷穗眨巴眼,等着他读下去。
宣旨公公嗯了一声。
谷穗还是眨巴着眼睛看他。
“谷穗,你要接旨。”
“我不正等你念么?”
“要跪着接圣旨。”
飞丫头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袍角,谷穗往后一看,一屋子的丫头早跪下了,谷穗无奈地跪下来。
“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凡民间不予私藏兵器,私藏者一律重罪,轻则流放,重则死罪,故念谷穗初犯,实属不知情,仅予以没收武器,不予治罪。钦此。”
谷穗气得七窍生烟,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用说,就是赵左搞的鬼,别人哪里知道。
“谷公子,接旨意吧。”
谷穗越想越气,紧紧攥着拳头,皱着眉头骂道“呀!这个忘恩负义的臭虫!”
“我说,你这是骂谁呢?”宣旨公公尖着嗓子问道。
谷穗方才醒悟过来,嘴角抽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骂臭虫啊,我方才看到一只臭虫爬到公公您脚上去了。“
“呀?!“宣旨公公吓的双腿弹跳起来”哪儿?!哪儿呢?!快给杂家弄下来!“
“没了,早跑了,那儿呢!公公您瞧!”谷穗指着阴影的角落处。
“哪儿呢?!杂家怎么没看到?!”宣旨公公惊魂未定地问道。
下面跪着的丫头们笑了起来,她们可都知道主子是糊弄公公呢,平日里主子可是最害怕臭虫的,家里哪里容得下臭虫呢。
公公嗯,嗯了两声,鸦雀无声起来。
“公公瞧见没?臭虫进洞了,幸好它们跑的快,要不然非把它烤了炖肉!它居然还敢从公公您的脚上爬过,太忘恩负义了!枉费皇上对我们一家老小网开一面。”
宣旨公公不放心地瞧了眼脚面“谷公子,接旨吧。”
谷穗接旨,公公们抱起竹筒子火箭炮,方才走了。
谷穗想着,你只管拿走好了,我再造一个铁的,装上黑火药,就是真的火箭炮了。想到这儿很是高兴,可是眼瞅着忙活了半天的竹筒子没了,还是生气的很,问道“姓赵的今日来过了么?”
“公子,您不是不让给赵公子开门么?”
“开,怎么不开,开了门,给我绑上,我要给他好看,给他吃一碗香菜。”
丫头们窃笑起来。
“主子,我们可不能逮住他,要巴童喊回来才好,他身边有个李齐。”
“哦……,下药,蒙汗药,对,对,我上次买的蒙汗药还有呢。”谷穗正从榻上跳起来去找蒙汗药。
“给谁下药呢?”赵左摇着折扇,欢欢喜喜地进来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依丫头问道。
“我不进来,你们怎么下药。”
谷穗站在榻上,低头一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腾地跳了下来,仰着脸,眼睛睁的圆圆地说道“你还敢来?!”
赵左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怎么不来呢,我们之间好好的,总不能为前两日的争吵就生分了,倒显得见外了。”
谷穗被他眼里的真情实意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翻了个白眼“你演吧你。”
赵左走到榻前坐下“演什么?”他便饮了一口茶“好茶。”
“不是你告诉皇上,我有竹筒子火箭炮?”
“你可冤枉为兄了。”赵左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甚是高兴。
“真的不是你告的密?“谷穗盯着他眼睛问道。
“不是,或许是皇上从别人哪儿听说了,也或许皇上自己听到的呢。”赵左看了她一眼,又低头饮了一杯茶。
“你姓赵,整日里游手好闲,还有花不完的钱,除了王爷你还会是谁?你还说不是你?”
赵左呛了一口茶水“对,对,我游手好闲,我是王爷。”他放下茶盏“可是我真的没告密。”
“好,我信你,你去给你那皇帝哥哥,还是皇帝叔叔的那里说说,要么把东西还给我,要么他给我奖励。”
“奖励?”
“嗯,不该么?!我明明是发明创新,没有奖励不说,还把我说成犯罪。瞧瞧以后谁还发明?就算发明了新东西了,也不拿出来,自己偷偷用才是。”
赵左笑道“这么说来,是该奖励。”
谷穗一屁股坐在榻上,抓过一盏茶水“那愚蠢的土拔鼠听你的?”
“愚蠢的土拔鼠?!”
依丫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我们公子说过的,就是发育过度的老鼠。”
赵左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稳了稳说道“愚蠢我知道了,为何是土拔鼠?”
“还能为何,丑呗。“谷穗愤愤不平。
赵左笑了起来“为何丑呢?”
“相由心生,你不知道么,拿走了我的发明,还说自己胸怀宽大仁厚,饶我不死,简直是强盗逻辑。”
“他就那么让你讨厌?“赵左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道。
“那可是太讨厌了!”
“那给你奖励,你还生他的气吗?“
“拿到再说吧”谷穗歪头看了眼赵左“我说,你不会出卖我吧?“
赵左拉住谷穗的手,双眼盯着她说道“当然不会,绝对不会,你放心。“
谷穗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赵左即刻撒开了。
正说着,碧丫头回来了,低着头向谷穗问了声好,径直去里间了。飞丫头跟着进去,见她在里间坐着,正默默地摸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