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回去吧。”
谷穗盯着布告,眉头紧皱。
“公子,公子,我们回去吧,这里人多眼杂。”
“回去?回哪儿?!”一股怒意从胸中翻滚而出。
七杀见她凶神恶煞的,不由地一愣,说道,“回去歇息,再做打算。”
“打算?我不想打算了。”谷穗转身离去。
“公子,我想到出关的法子了。”
“要出,你出,我是不去!”
“公子,不是说好的,一起走么?”
“我什么时候说了?!”
七杀一愣,是了,她是曾未说过,便说道,“公子若是不回,主子怎么办?”
“他都要成亲了,想必高兴的很呢,还有什么怎么办。”
“公子,主子要我一定带你回去。”
“我偏不回去,他要待我怎样。”谷穗说着,便进了眼前的茶楼。
“公子,……”
“公子什么,你要是再说话,我就大叫一声,说你绑架。”谷穗在楼梯上停住,回头说道。
七杀看了谷穗一眼,默默地跟了上去。
两人坐在靠街道的位置,要了一壶茶和点心。
谷穗狠命地摇着手里的扇子,半晌不语,待吃了茶,出了茶楼,径直去了自家青楼-桃花庵。七杀要上前阻止,被她回头一瞪眼,只好乖乖地跟了进去,妈妈迎了上来,有意无意地盯着眼前的眼前面色乌黑的少年公子,他身上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这香味总是觉得熟悉的很。
谷穗落座,摇了摇扇子,示意她离开。
妈妈瞧那扇子,顿时喜上眉梢。命人送好酒好菜上来,又送了纸笔过来。
七杀见妈妈神色甚是古怪,便说道,“公子,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这里鱼龙混杂。”
谷穗皱了皱眉头,“怎么就鱼龙混杂了?”
七杀已知是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便涨红了脸,“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
“我,我……”
谷穗格格笑了起来,问道,“你方才说有法子出去,什么法子?”
“我,我想,可以混进送亲队伍里出去。”
谷穗难掩喜色,想着这个好玩,便禀住脸色,佯装认真地说道,“嗯,眼下关口连只鸟也飞不过去,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又问道,“哪日?谁人送亲?”
“已派人出去查探了,最迟明日会有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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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你又唉声叹气什么!”
“爹?”文及回头看到文彦博,唬了一跳。
“我问你无故寻仇觅恨什么!”
“我……“
“你来说。“文彦博指着文及身边的小厮。
五味吓的哆哆嗦嗦,答道“老……,老爷,公……公子,去……九穗禾,找……谷,谷公子,没……没找到,就……“
“我问你,是不是那日去庙里拜日食也是他的主意?”
“爹,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凭你,分的清日食,月食?青楼的歌姬你倒是分的清。”
“爹,你也不是招歌姬来家里么?”
“你!逆子!能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了?”文及甩开跪在地上,拉扯他衣角,试图阻止他的五味。
“你!你以后少跟他一块混,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我不!”
“你……你还敢顶嘴?!”
“谷兄怎么了?他还借我飞天报了仇呢,别人欺负我,他还帮着我打架。可是爹爹你只想着升官捞钱,哪里关心我半分?你整日要我读书,还不是嫌我给你丢脸。”
“你……,孽子!唉!前番悔婚,已让我脸面尽失,此番还不知悔改!”
“爹!反正陈家也嫌我没有功名在身,散了更好,我也好娶珍珠仙女,也免得委屈了她。”
“你!你!”文彦博一口气背了过去,昏倒了。
家仆们一面把老爷抬到床上,一面差人去喊喊姑奶奶,姑爷。整个院子热闹了起来。
文及跪在门外,不知所措。
陆夫人到了,看到文及,叹息一声,便朝父亲那儿去了。
半晌,文彦博悠悠转醒,看着女儿和女婿,示意女儿上前。
陆夫人贴近父亲,文彦博说道,“儿啊,把那孽子……逐出家门,自当我……没儿子,从今以后,他的一切都和家里无关。”
“爹爹,且安心养病,弟弟知错了,他在门前跪了半日了。”
文彦博摆了摆手,“去吧。”
“爹爹……”
文彦博闭上了眼睛。
“老爷!老爷!宫里的来人了!”
文彦博挣扎着起来,由女儿搀扶着跪地接旨。
“圣上旨意,宣文及即刻进宫。”
文彦博看着不知所措的文及,想必是他在哪里闯了大祸,呆呆地跪着,冷汗直往外冒。苗公公说道,“文大人?接旨啊。”
文彦博起身接旨,也顾不得礼仪,忙上前扯住要带走文及的公公,说道“苗公公,请留步,请问圣上召小儿进宫是何旨意?莫不是他又惹了大的祸事?”
“文大人,圣上的心意,咱家不知。”
文彦博一路跟出门,要上马车,苗公公说道,“圣上只宣文及进宫,请文大人留步。”
文彦博望着儿子,文及也同样看着父亲,嘟囔道,“看来父亲真的要没有儿子了。”
这句话轻轻地落在文彦博耳朵里,却如五雷轰顶,想起死去的夫人,自己也年过半百,顿时泪如雨下,惹得陆夫人和家中婢女小厮哭做一团。
苗公公叫停了马车,探脑袋,叫道“文大人。”
文彦博擦了眼泪,即刻趋步上前。
“文大人哭什么呢,咱家虽不知是什么事,但也知一二,定是好事,文大人不必忧心。“
文彦博长舒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儿子,形容干净,平日里虽做糊涂事,倒也不会做什么恶事,方才略微宽心,此时又想起杨国舅的手来,顿时心里七上八下,形容顿时老了十来岁,弯腰驼背,站在门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