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然觉得罕雅的脑回路真是让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抬起了踩在罕雅身上的脚。
“你可真棒。”她夸赞道,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气愤多一点,还是惊叹多一点。
“要么就是不管,要么就是只管眼前不管以后。”陶斯然拍拍富尔特的肩,“把他提起来。”
富尔特听话的扶起罕雅。
陶斯然打了个响指,两个人就回到了罕雅的小屋里,她也紧接着瞬移过去了。
罕雅沉默的瘫坐在沙发上。
陶斯然说的是对的他的确就是这样的人,遇见问题就想往后躲,即使被逼的没办法了,也不愿多做改变。
“我也懂,你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根本解决不了这些茧。”陶斯然说。
“但是这套在一起的一共有20个世界,年你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能找其他世界的人帮忙吗?”陶斯然盯着罕雅的眼睛。
“你知道放任下去,这些茧最后会怎么样吗?”她看着脸色灰白的人,轻声说:“你知道的,不是吗。”
罕雅点点头,但是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从他知道那些茧的存在,他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会毁灭。
陶斯然笑了一下,“你厌世吗?恨不得所有人跟你一起死?”
罕雅摇摇头,他有点想哭,天知道,他一点也不想。
“我没办法我都怪我。”罕雅开口的那一瞬间,真的哭了出来。
陶斯然坐了下来,靠在光轮的身子上,“说吧,你都做了什么。”
罕雅整理了整理情绪,说起了自己研制成功的新药水,和天空中出现的裂缝。
陶斯然听完,和富尔特对视了一眼,“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
罕雅摇摇头,反正不管是来调查,还是探险,总是为了那些茧。
这种人的他见了很多了。
陶斯然看富尔特,“你为什么来这里来着?”
富尔特会意,行随身带背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摆在中间的茶几上,“你看看这个。”
罕雅坐直了一点,那是一叠照片。他伸手翻了翻,还是没懂。
富尔特按照同心圆的方式重新摆了一遍,罕雅看见自己的照片被放在中心的位置。
他盯着重新摆好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脸色变得很难看。
陶斯然看他反应过来了,于是打算好心的解释一下。
“你也发现了,你所在的第8层,是一个科技和混合的世界,这种位面世界是很难得的。”陶斯然说。
“因为科技和魔法从倾向上来看,是向着两个方向的力。
在这两种力的同时作用下,一个原生世界很容易被本开成为两个单一力量主导的平行位面。
这两个位面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互为镜像,里面会有成对出现的主要人物。
在正常情况下,他们是永远都不可能碰面的,这样才能维持世界的平衡,但是现在看来,在这里的条件并不适用。”
陶斯然点了点桌上的照片,“这是以你为中心的人物群落,这个册子里还有几乎同样数量的,没有照片的人,我猜他们的中心是你的镜像。”
“既然一开始就有他们的信息登记在册,就证明,你的镜像一开始就在这个世界里了。”陶斯然说。
“而本该分开的两个世界,现在却硬是撞到了一起,而且还在不断的互相撕扯和彼此折磨,所以要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会崩溃。”她解释之后,又顿了一顿。
“说实话我很奇怪你的世界怎么变成这样的。但是我清楚一点,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巧合。”陶斯然说。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那些茧。那并不是你的世界里应该有的东西。”她没有说那是其他种族试图掌控这个世界的证明。
事情已经够多的了,有些信息还是要瞒一瞒。
罕雅坐着消化了一会儿得到的信息,不过自从自己的世界变成所谓的第八层之后,他对新鲜信息的接受能力就变强了。
所以没多久,他就接受完成了。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罕雅开口,“刚刚你说两个世界也就会有两个镜像,那镜像的数量是不是有世界分裂对数量决定的?”
陶斯然点头,“是这样的。”
“那这些,”罕雅指着桌上的照片,“这些人,他们又是什么?他们不是我的镜像,对吧?”
“确实不是。”陶斯然回答,“我个人倒是有个猜测,但是还要等人都到齐才能知道。问题是如果这么多人同时处在同一个地方,会发生什么我无法保证。”
“我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沉默的听了一会儿的富尔特开口说到。
“本来不该在一个世界里,结果一早就在一个世界里了。现在这个世界还已经乱七八糟了,就算凑到一起,还能怎么样?”他叹口气。
“就好比把同样的鱼从一个大的鱼缸再挪到一个小的鱼缸里,能有什么问题?”他不觉得需要担心。
“挪到小的地方,氧气不足的话,可能有鱼会死。”陶斯然说。
“那也不是全部的鱼,更不会对缸有什么影响,不是吗?”富尔特回答到。
陶斯然思考了一下。“确实,”她承认,“不过能这样想,你倒是比我果断的多。”也更残忍。
“我们需要尽快解决问题,不是吗。”富尔特避开了陶斯然的夸奖,“我并不想在这个世界待一辈子,更不想跟着死在这里。”
他在从茧里出来,就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不管什么时候才能和系统一起出去,至少不能先死在这里吧。
陶斯然有些犹豫。她还是不想冒然的就把这一百多人拉到一起。她觉得这是在用他们的生命做一个毫无意义的实验。
难道这世界还能在他们聚在一起的瞬间恢复吗?如果不能,人却白白死了伤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问问吧。”她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她的力量对于现在的第八层来说,是超过了很多的,所以她其实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至于要怎么定位到那些人所在的位置,就更简单了,毕竟核心人物罕雅就在眼前坐着嘛。
决定做好之后,她就调整了自己的时间和第八层时间之间的比例。
“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陶斯然轻声对光轮说。
他点点头,倒是没有硬要跟着去。陶斯然赶时间嘛,他懂,更何况,在这一层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威胁到她。
陶斯然动作很快。在其他人看来她只是离开了一瞬间,但是她已经和所有资料上有的人都见了一面。
再回来的时候,她心里就有数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陶斯然对罕雅说,“所以人都在同样的时间,做了和你同样的事情。”
“如果没有其他理由的话,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保证你能让时间崩塌。”陶斯然说到。
罕雅一时情绪复杂,“也就是说,虽然我一开始就用了那个错误的魔咒,也有可能不会出现现在这种严重的后果吗?”
陶斯然想了两秒,最终还是说了实话,“不一定。”
罕雅苦笑了一声,“反正也已经这样了。”
陶斯然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你的身体可以恢复正常。”
这本来就是因为罕雅破坏了世界才出现在他身上的诅咒,等到那些副本消失,世界恢复平衡之后,自然就可以破除。
陶斯然刚刚看过了,除了罕雅的副本,那多出来的100多人是没有灵魂的**,等到两个世界都走上正轨之后就会自动消失。
就算不能到时候她稍微帮一把就是了。
罕雅摇摇头,“那个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身体变成这样,是他必须接受的惩罚。
陶斯然没有再劝,反正到时候,该怎么就怎么样了。
富尔特从这些信息中挑出了重点,“也就是说,我们还是得想把世界恢复正常是吧。”
陶斯然点头。
“那要怎么做呢?”富尔特问。
“倒不难办,”陶斯然开口,“就把魔法元素和非魔法元素分开来,然后把两边沟通的缺口堵上就行了。”
“难的是要同时隔开其他几层对第八层世界的影响,不过等到两个世界都完整成型之后,它们也就会脱离现在的嵌套世界。”陶斯然说。
缺口没有了,两个完整的球自然不好往一起叠了。
富尔特觉得这样听起来不错,但是并没有那么轻松。
“你说的第一步就不好实现。”他不懂元素要怎么分,毕竟是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陶斯然笑眯眯,“你想岔了,不是直接分元素,分人就好了。反正支持科技的也好,支持魔法的也好,这些不都是人的想法吗。”
“把一个想法的人聚在一起就好了,甚至不需要把所有人都顾及到毕竟想顾及也顾及不到,只要把关键人物拢一拢就行了。”她说。
“就比如魔法师和杰出科学家之类的,自己想办法吧。”陶斯然说完,站了起来,“不过我建议你们在这个日子行动。”
她把12层最后决定的时间说了出来,“这天成功率会高一些,我也可以来帮忙。”
富尔特看了罕雅一眼,见对方没有出声的打算,就点了点头,“那就定了。”
陶斯然拍拍光轮,“那我们就先走了。”折腾的时间不短了,她现在有点儿累也有点烦,就不打算留下来掺合了。
罕雅点点头,“再见。”他轻声说。
陶斯然看了他一眼,“保重。”虽然被他做事的方式气了一阵儿,但最后心里还是同情更多一些。
回到21层,光轮就开口说到:“我还以为你会留下来帮他们。”
陶斯然笑,“我没那么无聊,也不太爱管闲事儿。”12层是算求到她头上了,第八层和她又没什么关系。
“其实你要愿意,8层你也可以趁机拿下。”光轮说。
“何必呢。”陶斯然叹口气,“然后呢?”把所有能拿的世界都拿到手,放个土地主?
她摇摇头,“还不够麻烦的呢。”
光轮甩了甩尾巴,很高兴的样子,“我也觉得是。”
陶斯然看他一眼,反应过来了,“你试探我?”
光轮矢口否认,“就是问问。”
陶斯然哼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
时光飞逝,约定的这天还快就到来了。
陶斯然早早就被12层叫去了准备,而第八层的人则奔走相告,说有两个大型会议正在召开。
于是所有魔法师和排得上号的科学家都兴致勃勃的赴了会,个别不乐意的也莫名其妙的被传送了过去。
这边的事情暂时不提,就说早早到了12层的陶斯然,一来就对上了脸色不太好看的樊赛。
“怎么了?”陶斯然看他愁眉苦脸的,就问了一句。
樊赛叹了口气,“禁地那边出了点问题。”
“哦?”陶斯然撸了一把怀里的光轮,“你说说?”
“就是您还是自己来看看吧。”樊赛表示自己不好组织语言。
陶斯然点点头,按住他的肩膀,就带着人传进了禁地。
一眼看过去,这边和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陶斯然疑惑的看着樊赛。
樊赛“唉”了一声,用力跺了跺脚。
“咩!”一声羊叫响了起来。
陶斯然毫无思想准备,吓了一跳。她稳了稳神儿,就看见从地面上浮起一只巨大的绵羊崽。
黑漆漆的两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眼前这些弱小的人类。
“就是它了。三天前出现的,就堵在这里,赶又赶不走。”樊赛说。
禁地这里是注定要被舍弃的,连同里面的所有东西。
“所以,你是心疼这只羊了?”陶斯然心情复杂的开口。
樊赛有些不好意思,“那也不能就让它白白死了啊。”
陶斯然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是有道理。”她承认,确实不能就这么看着一头羊去死。
虽然她觉得眼前这个场景非常的无厘头。
樊赛有些尴尬的笑了,“那就麻烦您了。”
陶斯然摇摇头,她看着这只巨大的羊崽,觉得莫名的有些心累。
樊赛在一旁只是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