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今日进宫出事了?”木叶站在廊下,担忧地看向主屋。
刚刚王爷王妃进屋,王爷应当是受伤了。
木枝刚好路过,闻言说道:“别想了,事情应当不大。我们去伺候王妃沐浴吧,已经很晚了。”
木叶跟上木枝:“可是,你不觉得王妃这两次进宫总是出事吗?”
木枝脸色一变,捂住木叶的嘴巴:“有些事不能乱说。你这话传出去了可是大事!”
木枝脸色是罕见的严肃。
进宫就出事,这不就是说王妃与皇宫犯冲?王妃作为皇家媳,与皇宫犯冲,这要传出去,王妃的名声大概就可以不要了。
木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
木枝这才放开了手。
“走吧。”木枝道。
坐在墙头的成齐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那我们王爷从小到大在皇宫受的伤可不计其数,总不能王爷也和皇宫犯冲吧?
“木头,我觉得王妃的这个木枝太过谨慎了,你说是不是?”成齐对着那一处黑暗说道。
过了好一会,花木从那处黑暗缓缓走出,面上清冷:“谨慎些好。”
“不过皇宫,王妃以后应少去。”花木又说了一句。
皇宫是花木护不住清浔的范围,他非常不喜欢。
成齐撇嘴:“太过谨慎活得辛苦,难怪你性子这么闷。”
花木已经坐到成齐身边了,二话不说给了成齐后脑勺一下。
成齐猝不及防,差点被花木打下去,最后还是花木拎着他后衣领帮他稳住了身子。
“木头,你……”成齐说着就要给花木来一下。
花木已经离开墙头,上了房顶了。
成齐不甘心追上去:“木头,你还跑!”
再说说主屋里。
夜流灼被清浔安排坐在椅子上,哪也不准去。
“阿灼,喝点水。”清浔将水递到夜流灼嘴边,很是温柔。
夜流灼乖乖张嘴喝水,眼里的光很亮,满眼都是清浔。
喝完了水,清浔坐在夜流灼的对面,是正襟危坐的模样。
夜流灼不由也正色起来,他知道清浔要说今晚之事了。
“阿灼,我知道你想护着我,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你懂吗?”清浔在认真表达这一晚上的想法,“就是我不希望你拿着自己的身体护着我。”
夜流灼反驳:“可是我既然能护着你,无论什么代价,那就一定会护你周全。”
清浔很认真:“但是有些代价是不值得的。就像今晚,若是你没有受伤,那么你会很轻松拿下那个刺客。如若今晚只有我们,那我们两个便有可能都活不了。”
“没有那么多的若是,今晚不是我们只有我们。就算有,那我便拼了命,你也会好好的。”夜流灼眼里的光暗下去,突然不耐烦了。
清浔耐心很足:“可是我不会让你拼了命的,我想你好好的。
我与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阿灼,你的夭夭不是普通的闺中女儿,她也没有那么怕疼,她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娇气。你可以以自己的身体为先。”
夜流灼不再看清浔,他很心烦:“你的意思是以后遇到危险,我要在先护住自己的前提下护着你?对吗?”
清浔点头,眼神坚定:“对!”
而后又软了语气:“阿灼,一开始我的娇气也只是给你看的,我真的不怕疼的。”
夜流灼突然冷静了下来:“那夭夭可知,那一剑我若是不挡,势必会刺入你的身体,轻者卧床,重者丧命!”
“夭夭又可知,当时我想护着你,是手比脑快的,身体本能便这般做了。危险真的来了,我不会思考,满脑子都是你不能有事。”
“爱是本能,而不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抉择。我以为夭夭明白的。”
夜流灼眼睑垂了下去,叫人看不出眼底神色。
清浔突然就慌了:“不是,阿灼,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的……”
夜流灼拂开清浔的手,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感受。
“夭夭,其实你不爱我。只是我爱着你,所以你便觉得,你应该爱我。我对你好,你便要对我好。可是今晚我的好突然加重了,你怕以后还不了,所以才会与我说这些。”
“夭夭,你是性子使然,我不怪你。可是,真正的爱不是权衡利弊,我希望你懂。”
夜流灼非常平静地说完了这些,面无表情出了主屋。
那双眼睛,应当满是失望吧!肯定对我失望透了!
清浔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儿。
木枝木叶一直站在门前,只知道里面有隐隐说话声,便一直没进去。
现在突然看到王爷沉着脸出来了,都愣住了。
“你们进去伺候吧,本王今晚睡在偏房,让夭夭不用等了。”夜流灼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木叶与木枝对视:这是怎么了?
木枝没有理木叶,直接推门进去了。
“王妃,该沐浴了。”木枝小心道。
木枝木叶印象里没有见过清浔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也是,从来对任何事都不大上心的人怎么会失魂落魄?
可是,今天见到了。满眼的绝望刺痛了两人的心。
清浔半晌反应过来:“好。”
“他还回来吗?”清浔问道。
木叶小声回道:“王爷说他今晚在偏殿睡。”
“哦,好。”清浔点头。
木枝看着,心都要碎了:“王妃,去沐浴吧。”
“嗯。”清浔跟在木枝身后,进了浴房。
木枝木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清浔就像一根毫无感情的木头。
清浔泡在热水里,脑子里全是夜流灼的话。
“爱是本能,而不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抉择。我以为夭夭明白的。”
“夭夭,其实你不爱我。”
反反复复就是这两句。
不是的,她确定她爱,只是不够爱吧。所以爱中夹杂了诸多东西。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接受夜流灼这般浓烈炙热的爱意。那么,就不会让他受伤了吧。
“王妃,水温凉了,该起了。”木枝轻轻唤着清浔。
清浔依言起身。
而后穿好亵衣靠在美人榻上,任木枝给自己擦头发。
木叶拿了毯子给清浔盖好。
清浔闭着眼睛。
不,她不后悔。
那是夜流灼啊,由不知爱是何物变成了如今炙热明亮的男子,毫无保留着爱着自己的夜流灼啊!
可是,有着万般好的夜流灼,今晚,好像,不想要她了……
清浔猛地睁开眼,她要去找夜流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