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三老心下忖度,己方三人均是后天修为,大哥更是具有后天八重之力,加之余下二人也不弱于后天五重之境,若是全力施为,三人攻守同步,实力已臻后天圆满。
如此境界,即便宋青书是后天圆满之境,三人尚有转圜周旋之余地,如此良机,这年轻后辈不知深浅口出狂言,只要抓住这个契机全力攻杀他,此后可以飘飘然说自己只用了五分实力,却不料此子命比纸薄,呜呼哀哉,面也得以保存。
这么多武林同道面前,他们绝不能够失了颜面。
如此行事,不宜迟,所以当下便说道:“宋青书,我等本不愿将你诛杀,在张真人那里也有失交代,可是你咄咄逼人,执意孤行。我等只好联手施为,先将你擒获,再施以惩戒!免得你恃才行凶,徒增杀孽!”
三老立即运转功法。
宋青书那边,崆峒三老每句话入耳便是一阵恶心反胃,更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回应。武道之途,本就是以力证道,这般花言巧语故作姿态,令他大感腻味。若是一把年纪都活到了措辞遣句之,那人间是非和武道对人又有何益?
只见他身形暴起,如一道离弦激进的箭,掠向那三人。
还想喋喋不休?给我闭嘴。
崆峒宗维侠,眼中精光四溢,稳固下盘,精元流转经脉,一拳向宋青书袭去。
身侧的二老也没有迟疑怠慢,各自运足功力,左右其出,各自运拳砸向宋青书胸口和下腹。
拳取直,分三路,攻向宋青书。
宋青书岂能不知这三路拳法之狠辣,不过自己的吞天魔功糅合两大护体法门,正面抗下这几拳也不是不可以,况且三老料定他不会不避开这三处致命部位,所以拳法不急用老就会有变招,这恰恰不能够使得拳力长驱直入。
宋青书根本不为所动,不做避让,竟是把剑一悬,握指成拳。
硬碰硬!
八极之力透体而发,八极崩!
三老惊喜交加,呵呵,小子吓傻了吧,双拳还难敌四手,竟然避长取短,准备硬挨二老两拳,与宗长老对一拳?
周围旁观的众人心中皆是一惊,难道这小子眼见逃不出去了准备来个横死当场,身死账消?崆峒派本来就以拳路闻名,竟然有人贴去身抗两拳对轰一拳?这也太惨烈点了吧。
宗维侠眼见宋青书拳面临近,以他的武道经验,更是阴毒的疯狂付精元于拳,使得出拳稍缓。心想若是自己先接触宋青书这一拳,对方借对冲反震之力,宋青书就不会挨实了另外二老的两拳,反之,自己拳稍落其后,让宋青书先撞二老的两拳,宋反震收回部分拳势,自己这一拳同时奉,可谓落井下石,此消彼长之下,这一拳势必可将其砸成一滩狼藉血肉。
明明以众欺寡,以长凌幼,却还要用尽心机,扩大优势。
想法可谓歹毒之极。
“彭!彭!——轰!——”
如他所愿,宋青书先是身挨两拳,又以拳对轰。
场间起腾一片血雾。
精元对碰激荡,猛烈压缩气体的轰鸣,让周围众门派众豪杰心神俱震。不少实力不济的弟子更是被元气乱流的波动掀倒在地。
场间的尘土一瞬间都被推向外围,周围的人一时连连摆手驱散,对中间情况看不真切。
“咳咳,呸,什么情况?”
“宋青书那小子气化了?”
“什么?没剩下一点碎渣可以拼凑?”
“喂,你到底看没看清楚啊,擦擦眼睛!”
“跟崆峒三老对拳,我是想都不敢想的,等等,那小子好像没什么事,那不还站在那里吗?”
“站那里不动了?七伤拳奥妙无比,只怕他肺腑已经搅碎了吧。此刻还能站着也是硬气的紧。”
“崆峒三老怎么只剩两人了?那位长老呢,许是下去吩咐弟子给宋张罗后事去了。”
……众人议论纷纷,只能尘烟渐渐淡去。
只见宋青书负剑而立,晃了晃手腕,脸带着笑意,淡然说道:“崆峒派,哼,也不过如此,二老的左右偷袭也恰到好处,阴险是阴险,不过力度欠佳。崆峒派既然以七伤拳闻名于世,怎么不使将出来?怎么,留着当遗产吗?”
众人哗然。
再反观那宗维侠,已然横躺于地,适才出拳的右手,已经是筋脉寸断骨裂血流,就像是麻花一样,惨不忍睹。
二老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回护。宗维侠惨然看着自己的手臂,眼中有颓然亦有惊惧,望向关能和唐文亮,说道:“我,我,右臂已经废了,此子有古怪,二位兄弟切当心!”
众崆峒弟子大喝一声,急忙执剑在手,对宋青书怒目而向。
大长老关能一时只觉得气血涌,自己三老合力被宋青书反伤一人,还被他讥笑崆峒拳法不济,怎能不让崆峒派颜面尽失。况且外人不知,刚才对阵之时,他们并没有使用崆峒派七伤拳。七伤拳法,一拳七伤,心肝脾肺肾加之阴阳二气,七诀引动,暴虐无比,平常对敌之时非万不得已断不使用,否则身体每况愈下,岂不自绝于世。
但是今天,不用不行了!
肝火已动,所谓一诀摧肝肠,借势而为吧,拼了!
况且宋青书此番展现的实力,也逼得他不得不用,明明已方已经觉得高看了他,以三人之力相对,却不曾想,还是低估了对方。
“小子你休要猖狂,今日,老夫就算折损几载寿元,也定将你毙于拳下!”
宋青书也扬起一只拳头,晃了晃,缓步向前,说道:“你大可多折损十几年寿元,别那么小气,免得打出来的拳,隔靴搔痒,绵软无力。”
二老几乎要气死过去,稍稍稳住心神,运起七伤拳法门,立时感觉五脏一阵剧痛,磅礴之力随之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