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郊的那场大火燃烧了整整三天,最后颜瑟大师在惊神阵外画下了三道井字符,招来连绵无际的雨云,那场大火才勉强被扑灭。
索性这场大火发生在西郊无人之处,长安城又有惊神阵守护,也就没有发生什么人员伤亡。
嗯……得排除某个去传信之时,别到了脚的城卫。
唐王听闻此事之后震怒,下令彻查。
国师李青山闻讯连夜赶往皇宫,与唐王在御书房之中商谈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谁也不知道国师与唐王当晚都聊了什么,总之在国师回到自家的府院之后,这件事被定义为了天灾。
长安城的百姓也很朴实,反正又没有造成伤亡,他们也就捏着鼻子信了这是所谓的天灾。
至于心里信不信?看看长安最近最火热的传言就知道了。
什么有大修行者在西郊决战啊,有妖魔降世糟了天诛啊等等,总而言之就是不信这是天灾。
为了探明真相,在大火熄灭数天之后,有人组建了一个探险队去往了大火的中心处。
半日之后探险队归来,他们受到了很多百姓的围观,在无数人的追问下,有一个队员道出了见闻。
城外方圆数里被焚烧成了焦土,森林草木皆被燃成了灰烬,在那片孤零零的焦土上,只有一座大山耸立。
大山半边洁白如雪,半边漆黑如墨,其上光滑如玉,中间一道巨大的裂痕硬生生的把此山分为了两半。
众人闻言皆不信,他们在确定城外安全之后,纷纷踏上了探险之旅。
一队又一队的人出了城门,一队又一队的人带着震撼回归。
这座神秘异常的山最终被所有人证实,在之后无数年的传言中,这座山被称之为:神魔山!
就像陆羽和卫光明在山下所说,此山将因他们而闻名于世!
……
……
书院旧书楼中,余帘把她对面的纸笔收走,她看着清晨的朝阳声音清冷的说道:“神魔山!谁是神?谁是魔?”
“哈哈哈哈!”
她捂着嘴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讽刺
……
……
荒原某处雪山之上,李二狗光着膀子坐在雪地上,他伸手抹着眼泪,不时灌一口酒。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就在他沉浸在悲伤情绪之时,一柄长剑刺破虚空向着他的眉心飞来,李二狗起身气愤的一拳击飞长剑后,扯着嗓子对着空旷的雪山喊道:“疯女人还有完没完了!”
一抹火红的身影出现在雪地之中,被李二狗击飞的长剑如乳燕投怀般飞向了那道火红的身影。
英气十足的少女接过长剑,她眼神冷冷的看向了李二狗:“让我杀死你,或者你杀了我!”
李二狗扯了扯嘴角,表情不屑的说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他背后透明蝉翼浮现,身体化作幻影消失在了雪山之上。
他有所不知的是,每当他调动体内的元气,他的背后总有一片细小的鱼鳞在闪烁着红光,一旦他停止调动元气,那片细小的鱼鳞又小心谨慎的潜伏进了他的身体里。
红衣少女漆黑的眼眸中一尾红色鲤鱼肆意游走,她轻笑着说道:“你以为你跑的掉吗?”
她脚步轻缓的向着李二狗追去,看上去心情不错。
……
……
书院身后有座山,名为书院后山,后山之上有着二层楼。
西陵神殿也有一座山,此山不显于世,世人皆不知其名。
山上有一座道观,名为知守观,知晓知守观之名的人都称其为世间不可知之地。
知守观不大,只有十几间木屋,但就是这区区十几间木屋,确是知晓此地之人心中最向往的圣地。
知守观常年与世隔绝,不被世人所发现,是因为整座山都笼罩在符阵之中。
除非修为通天,又或者观主同意,否则世间无人能到此处。
但就在此时,安静了数十年的深山之中元气微微扰动,一个书生驾着一辆牛车来到了这里。
书生回头看向了车厢之中,面露询问的说道:“直接上去?”
车厢之中的人没好气的说道:“当然是直接上去啊,你这样慢吞吞的显得我很怕他们!”
书生没有在意车厢中人的抱怨,他只是点了点头,架着牛车上山而去。
本想用无距的,但是老黄牛有点晕传送,它现在正翻着白眼看着书生。
书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开启的元气裂缝又被他挥手关闭。
这两人一牛的组合正是夫子和李慢慢二人,夫子说要来西陵杀人,他们便来了西陵。
牛车缓慢行驶,一直到正午时分,牛车才到了知守观近前。
李慢慢下了马车,走到木屋门前敲动门环。
砰砰砰!
“请问有人在吗?”
他很有礼貌的问道。
门内没人回应,似乎是真的没人。
砰砰!
“没人在我就自己进去了!”李慢慢对着木门拱手行了一礼,于是木门被轻轻打开。
“开个门还这么慢!”身后的夫子略有些嫌弃的说道。
说完之后,夫子跨过门槛走入了门内,李慢慢牵着老黄牛没有动,而是等在了门外。
夫子让他在门外守着,如果有漏网之鱼逃了出来,那就一巴掌拍死他!
李慢慢听闻之后很想辩驳一句:他真的不会打架的呀!
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说,夫子早已不见了人影。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说慢了。”
时间流逝,自夫子进门已过了一刻钟,道观之中却没有任何动静。
一直等到老黄牛都有些不耐烦的踢动牛蹄,道观之中突然之间传出一声惨叫。
“啊……!
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在此枯坐数十载,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道观之内声音的主人很愤怒,也很无力。
“昊天不肯放过我啊!”
夫子感叹的说道。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想要逃离这里,李慢慢瞪着眼有些不知所措,这绝对是夫子故意的!
他看了眼四周想要找找看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可在这山上连块尖一点的石头都没有。
眼看那白光越飞越远,他想了想夫子进去之前交代的话,拿起腰间别着的水瓢冲了上去。
砰!
天空一声巨响,那道白光四散成灰,飘洒在了天空。
李慢慢回到牛车,有些心疼的看着裂了个口子的水瓢,再次叹气道:“都说了,我不会打架,你看这下手没轻没重的,水瓢都打坏了!”
“哞!”
老黄牛瞪着眼睛看着他,脚步悄悄的向后移动着。
这老大平时这么斯文,没想到动起手来比老二还狠,想起平日里在他面前作威作福,老黄牛有点心慌。
又是一刻钟后,道观内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穿白袍的夫子捧着六本书走了出来,他依然一尘不染,和进去之时没有什么分别。
“拿着!”
夫子将那六本书丢给了李慢慢。
“天书?”李慢慢有些疑惑的问道。
夫子点头道:“确实是天书。”
李慢慢把书别在了腰间,仍是有些疑惑:“陆先生不是说天书可能是个阴谋吗?”
夫子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真的走投无路之时,哪还管他是不是阴谋啊!
走了。”
“哦!”
牛车再次启程,道观之中依然安静,就像牛车来时一样。
……
……
南海之上,一个中年道人漂浮在海面之上,他身穿青袍,踏着汹涌的浪潮向远方前进着,他是知守观观主,陈某!
陈某不止姓陈,名也真的是某,除却昊天与夫子,他就是这个世界上修为最高之人。
当李慢慢赶着牛车到知守观之时,他就抬头看向了天空,一直到夫子离去之时,他才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昊天能够利用卫光明去长安杀人,还能让夫子无可奈何!
夫子自然也能赶着牛车去知守观杀人,昊天也无可奈何!
元气扰动,一根木棍划破虚空,向着中年道人袭去。
中年道人回头意味不明的看了木棍一眼,之后就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那就再等等吧,总是还有机会的。”陈某人已离去,音却犹在。